“……”藺長澤被嗆了一下,來不及說話,她纖細的胳膊就已經勾上了他的脖子。
周景夕被口水嗆住了。她嘴角輕微抽搐了瞬,呃了一聲點點頭,也學著小包子臉的模樣靠近他邊,說:“這個我曉得,我和你爹熟諳的時候你還冇生出來呢。我這身份,臨陣脫逃算如何回事兒,太不磊落了。”
周景夕心中不痛快,口裡碎碎罵了些方話,直道是走了大黴。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不急不緩,頗安閒的意態,愈來愈近。她冇有轉頭,既不想也不敢,帶著些迴避的心態,乃至揣摩著要不要頓時溜之大吉。
這會兒是騎虎難下,也彆無他選了。再者說,這麼個大美人兒,親一口,虧損的又不是她,怕甚麼!
他淡然一笑,“陛下已晉封二郎為錦衣衛統領,想必與殿下的婚期也不遠了。今後這廠督府就是殿下的家,你與念寒隻怕想不見麵都難。”
周景夕有幾分慚愧,遂拿食指難堪地摸了摸鼻子。這個景象有些詭異,近似於“她私闖藺長澤的府宅,還打了人家兒子”,思來想去彷彿都是本身理虧,這個時候如果不說些甚麼,恐怕不當。
聽了這番說辭,藺長澤微抬視線看了她一眼,唇角緩緩牽起一抹冷酷疏離的笑,“那看來臣府上的花苑確切很合殿下情意,不然殿下也不半夜半夜來賞花了。”
她跟著同業,心中猜疑著此人竟然也有故交,還會代為顧問遺孤,這倒是希奇。口中卻隨便道,“那孩子模樣討喜,腦筋也機警,我不討厭就是了。”
他唇角的笑容愈綻愈烈,“你不是要親我麼?如何,不敢了?”
想她堂堂邊關大將,輕功卓絕是天下聞名的,這身本領行走大內尚且不在話下,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廠督府,也不是甚麼頂難的難事。隻可惜暗溝裡翻了船,躲過了番子躲過了保護躲過了雲霜,卻栽在了藺長澤這個坑裡。
雲霜低眉垂目,俯身跪了下去,朝藺長澤道,“是奴婢粗心,請督主懲罰。”
她環繞著雙臂探首張望著,踱著步子朝藺長澤走近幾步,壓著聲兒道,“真是廠督的兒子?”說著歪了歪頭,一臉獵奇,“你們……不是冇有嗎?”
藺長澤淡淡道,“副將既來舍間做客,臣天然要儘東道之誼,好吃好喝服侍著。”
“騙你做甚麼。”
她心頭一陣腹誹,接著便扯上麵巾撲撲手,撐著腿站起了起來。轉頭一望,隔著樹枝花痕,督主站在宮燈暉映不及的暗處,一襲新月色的狐裘披風,不言不語也自成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