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一驚,趕緊衝出去將人攔住,拉到僻靜處道,“你想去哪兒?”
“……”魏副將愣在了原地。
雲雪凜目,將翻湧的肝火壓下去,這纔跟著世人一道進了臥房。屋子裡燒了地龍,蒸烤得一室暖和如春。珠簾背麵是床榻,司徒清閒撩開簾子打望一眼,接著便拿出了銀針,隨便地擺了擺手,道,“都出去,一群人在這兒杵著,太礙老子眼了。”
“喲嗬,長得挺標緻,這麼凶啊。威脅我?你當小爺是嚇大的啊?”司徒清閒嘲笑了一聲,當即回身就往回走,“求老子救人還這麼凶,督主的病還是另請高超吧!”
但是這話也隻敢腹誹,當著大將軍的麵,副將的神采仍舊恭敬得跟小媳婦似的。她提著宮燈朝將軍靠近了些,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府吧,你這身上也濕透了,再不換件乾衣裳,恐怕也要像廠督那樣了。”
雨絲連綴中是他精美的側顏,雨水滑過臉頰,一滴滴沿著下頷的線條垂落。周景夕眸光微動,她在原地呆立了會兒,終究咬咬牙轉過身,朝著遠處大步拜彆。
燭火飄搖了隻在頃刻,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架在了他脖頸上,隨之響起一道清澈的女子聲音,“彆轟動其彆人,不然我就殺了你。”
一場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注的雨線垂垂成了雨絲。她邊走邊抬頭看天,玉輪不見了蹤跡,烏黑的穹窿隻要密佈的烏雲,間或劃過的閃電。也不知如何的,她俄然就想起了疇昔的很多事。想起六年前在蠱陣,藺長澤幾乎丟了性命,四周求醫問藥,命雖撿返來了,病根卻也烙下了。他懼寒,身材根柢本就弱,這回淋了這麼久的雨,免不了又會大病一場……
月華幽涼,宮道上兩小我影如膠似漆相依相偎。魏芙瞠目,頃刻愣在了原地——乖乖隆地洞,她冇看錯吧?她家將軍竟然和藺廠督兩個抱在一塊兒,還抱那麼緊……這兩位爺該不會都吃錯藥了吧?
話音落地,西廠一眾麵麵相覷,終究還是退了出去。房門被人從外頭合上,隔斷開寒凜的夜風。司徒清閒嗤了一聲,這才撩開珠簾走進了閣房。
魏芙冇站穩,險險一頭栽地上去。好輕易站穩了,視野落在她的唇上,瞪大了眼咦了一聲,“你這嘴巴如何了?如何這麼腫啊?”
她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當即探手去摸他的額頭,公然滾燙一片。
夜已經極深,京都各處的燈火都滅了,白日裡繁華的皇都溫馨得像座死城。風吹得凜冽,街沿上伸直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擠在一起取暖,心頭唸叨著寒夜儘快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