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老夫人決定留她在身邊後，荔枝便變得沉默很多。她不再多言多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鋒芒畢露。她學會了收斂，學會了低調。那種壓抑的情感在她眉宇間沉澱，化作了她那雙目光中無言的沉鬱。

荔枝心頭一緊，想到本身差點被逐出府，不由得心生害怕。她曉得，老夫人此次真的是為了她費了很多心機。她咬了咬唇，低聲道：“多謝老夫人。”

老夫人輕歎道：“文禮本籌算將你送出府，他說你和阿璃之間的事，若不做個告終，隻會讓人看笑話。我攔住了他，因為我曉得，這件事不能全怪你。”她頓了頓，看向荔枝，目光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從未做過甚麼錯事，如何會俄然間變得這麼胡塗？”

“阿璃……”荔枝聲音微小，帶著幾分哽咽，“是我不好，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曉得，這段日子你內心不好過。”老夫人道，“你是跟在我身邊多年的孩子，我看著你長大，從未想過你會走到明天這一步。此次的事，若不是念在你曾經的情分上，我也冇法替你討情。”

阿璃聽到她的報歉，微微一怔，隨即暖和地笑了笑，道：“荔枝姐姐，你不必如此。之前的事我們就當作疇昔了，今後我們各自好好做人，相互不再難堪便是。”

一場風波以後，荔枝終究從老夫人處獲得了開釋。但是她站在這熟諳又陌生的院落中，表情卻龐大至極。她曾是老夫人身邊最信賴的侍女，伴隨擺佈，走過多少風風雨雨，可現在她卻被推到幾近離府的邊沿。她內心感激老夫人仍然情願給她一次機遇，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失落和痛苦。

荔枝抬開端，眸中閃過一絲驚奇，她冇想到老夫人會主動叫她。她遊移了一下，隨即快步上前，站到老夫人身邊，端方地垂手而立。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感遭到她手心的涼意，不由得心中一軟，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

“荔枝，”老夫人輕聲喚道，聲音中帶著些許垂憐與責備，“過來。”

荔枝終究忍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她曉得，這是老夫人最後一次保她，也是她最後的機遇。她悄悄伏下身，向老夫人深深一禮，哽咽道：“荔枝明白，必然不會再讓老夫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