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飛雲揚_四十五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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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朝於舟中見到岸上林奔忽現,陳兵在此。料彼必備之而來,此處必是本身生命的起點,仰天長歎,喊到,想我陳朝撻伐半生,豪傑一世,氣貫寰宇。大夏江山,其半皆是我輩以頭顱熱血搏取。吾所曆大小百餘戰,九死平生,與吾昔日同起於草澤者數十人,隻我尚生在人間。吾又何嘗願居於人下,於彆人作嫁衣?彼既坐得朝堂,吾何坐不得?今乘機奮兵急起,欲進宗廟,奈今時不予我也!惜哉。遂橫刀自刎。林奔與將士見之吃緊跳入水中泅過,欲阻之。然陳朝力大手快,持刀於脖上一抹之下,瞬息鮮血迸濺,洇紅半船河水。親隨乃急以扶住,泣涕而下,縱聲放悲。

陳朝站立不穩,複以刀杵舟上,回身朝河之下流看去,喃喃自言,人不得聞。在他目光迷離之間,恍若瞥見十餘火伴於春光當中,臥於草澤之間,垢衣蓬首,塊肉碗酒,大聲談笑,肆意揮灑,皆翩翩少年時之姿也。眾少年火伴轉首忽見陳朝,乃起家大聲招喚,揚手來挽。陳朝急伸手相迎,以握其手,世人牽手相扶,歡談笑語,皆向草澤中走去。

本來林奔率眾回皇城,聞諸軍皆向羽林軍駐地,不及進城,乃領軍折返複奔羽林軍駐地以援之。到得羽林軍駐地,入見裘同,見羽林虎帳寨已拔,諸同僚轄軍皆建功,惟本身遺漏王倫與高洋,心下甚是不悅。聞陳朝逃出,乃請命帶人搜尋。裘同、龍謙應允,交代可沿河搜尋。林奔服從,悉帶眾順馬鬃山南沿河搜尋。至隨口渡之處,竟搜出王倫叛逃時所藏衣服。林奔心下謂道,王倫必與此喬裝入河,泛舟海上也。若彼與陳朝前約四散逃逸再歸聚於此,也不無能夠。今陳朝遭敗,若依與王倫前約,必將叛逃隨口渡,順河而下,與王倫彙合。林奔籌規定,因而乃令部從,諭之沿河高低十餘裡細心搜尋,儘收漁舟客船,不令出港渡河。若此,河中再有船,必有蹊蹺,且不成放過。令畢即行,林奔乃高低馳奔,督軍用心,恰蔡銘急行到此,見過林奔,乃將昨日表弟劉明被陳朝所殺之事儘訴於他,後求一小舟欲餌之陳朝。林奔依言從計,將一小舟安排河岸,蔡明改扮漁夫,於舟中等候,本身乃暗伏於四周溝壑中,守株待兔,不料本日果見陳朝與親隨逡巡而來,大喜過望,於岸覷見蔡銘棄船,遂速飛馬至此。

岸上兵士離之稍遠,阻之不及,俟遊到跟前,陳朝早已橫屍河中,命喪當場。所帶親隨,見陳朝已亡,乃跳入河中自害之。卻被林奔擺佈拖至河岸,蔡銘不肯放過,持刀將親隨剁成肉湯。林奔見之無法,梟其陳朝首級,再以破舟當以棺木,於岸草草將陳朝屍首埋掉。以匣盛陳朝首級,又怕蔡銘欲報殺弟之仇,毀陳朝棺木,遂命蔡銘跟隊進步,率眾向皇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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