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上前啟奏道,臣在陽城,時有耳聞滎陽王府與閭州刺史韋疾常相來往,滎陽王封地雖在閭州,然藩王與一州大吏過往密切,相向交好,恐非國度之福。且今逆賊儘誅,唯有從黨滎陽小王爺及王府長史崔斯在逃,恐怕崔斯已挾小王爺已奔閭州。滎陽王乃皇家骨肉,諸臣不得測度,外人不得誹謗,不知皇大將如何裁處。
天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滎陽王乃先帝同胞之弟,朕之皇叔。先皇在時,對朕這個皇叔愛撫有加,每有犒賞常在諸皇子之前。又因長年兵馬,身不及家,年齡雖高,尚無子嗣,先帝每念此事,心甚愧之,意欲於族中挑一忠誠篤誠之侄嗣之。還好彼蒼佑我皇叔,前兩年關得一子,也是幸事,皇叔由是常在朕之耳畔言,謂之交戰平生所得功績,不及此小兒可謂慰此生。隻歎福無雙至,季子未足月,皇叔便駕鶴西遊,以追先帝。垂死之際,上表懇請朕對其季子多加關愛,經常撫卹。朕思先帝早崩,皇叔於朕,猶是如父,朕少年即位,多有逞欲,欲行不端,常行與禮不符之事,惟皇叔可抑之,年前忽棄朕而去,朕頓覺痛失臂膀,對他遺留之言,不敢不從,乃命季子襲爵,年幼可不就藩,又常令王妃帶進宮內,朕與皇後,亦愛之玲巧。滎陽王府於餘賊之罪雖有從黨之連累,然罪在長史崔斯,朕之弟,尚在繈褓當中,何罪之有?且今滎陽王被崔斯所挾,離索在外,春秋幼小,若受兵器之禍,水火之災,朕當何臉孔於泉下晤皇叔?惟今搶先論如何救得滎陽王歸,好全我皇家骨肉,以慰朕之祖宗。眾臣有何良策,搶先議之。
太傅上前說道,滎陽老王爺活著之時,韋疾乃王爺門下故吏,每從王爺出入存亡,王爺謂之能,可為國度所用,乃薦於先皇,使之領閭州。彼初到閭州之時,閭州荒廢,戰亂頻發,又遇天災,百姓十室九空。韋疾乃撫民安軍,開荒開地,疏浚河道,招引流民,輕徭薄賦,又撻伐山賊,拓地千裡,施政有術,閭州由彼始興,今時人丁已逾百萬。以此論,韋疾不成謂於朝廷無大功。然韋疾在閭州已逾十五年,因功自矜,軍政在握,獎懲由己,賦不入庫。又養兵甚眾,朝廷年以巨資給養,窮數州之賦富其一州之兵。前些年朝廷分遣太守,乃至閭州部屬離州、訕州、彆州、雹州,俱被韋疾退回,言海之所得新地,由其土著自治之,朝廷當存皋牢之策,若派人,恐眾心不平,新地複叛,四州之地將不為國度統統。朝廷每詔之,令之換防,韋疾又推之海患未寧,職責地點不成擅離,乃拒詔不奉,也不入朝。滎陽王離京,彆州無敢匿者。若滎陽王閭州,韋疾與崔斯相謀,彼必不令滎陽王返。為今之計,朝廷當遣使至閭州,一則驅逐滎陽小王爺歸,二則減其閭州兵冗,清繳稅賦,三則詔韋疾其子入質。不然,閭州之事如後背之癰,不擠不快,若發之則死亡,實成國度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