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夜，西陵的朝局將產生翻天覆地的竄改。

這七年來，夜瑾受傷所用的藥膏不計其數，藥膏是同一種藥膏，藥膏的盒子天然是一樣的，但是夜瑾實在很想說，他方纔說的纔是謊話。

夜瑾見她不說話，不由挑眉，“你不是很能編故事嗎？如何不說話了？”

編故事？

她的確有些忽視了，當時看著他傷重，隻顧著救人和袒護本相，倒是忘結案上還防著一盒忘憂，冇想到僅僅一盒藥膏，就能讓夜瑾對究竟的顛末產生了思疑。

“好女人是不會扯謊的。”夜瑾輕笑，笑容卻彷彿雨過晴和普通，陰霾儘散，眼底活動著清風朗月普通溫潤的光芒，“姒九傾，固然你說的話毫無馬腳，但是我也不是個笨拙癡鈍的人。”

夜瑾看了她一眼，冇說話，就著她的手喝了半盞溫水。

“冇來得及。”九傾說完，看著夜瑾狀似不解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解釋道，“喻成海把你送返來以後，天子又命太病院的顧太醫送了藥過來，要給你上藥，藥被無寂留下了，顧太醫被趕出去了。”

九傾到了昭宸殿。

說到這裡，她回身從藥箱裡取出一盒藥膏，“不信你看，是不是這一盒？”

九傾眉心微動。

“本王不是在思疑你，是在質疑事情的公道性。”夜瑾調劑了個姿式，將兩手橫放在頭下，下巴悄悄抵在手臂上，偏頭看著九傾，“昨晚我去雍和宮的時候，看到結案上擺放著一盒忘憂。”

無寂留在了殿外，殿內隻要夜瑾和九傾兩人，顛末一夜的昏睡，夜瑾的神采相較於夜裡剛返來的時候已經都雅了很多，不過另有些慘白。

九傾不說話，目光沉寂地看著他。

九傾將茶盞擱在一旁，在床頭的梨花木雕斑紋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語氣暖和隧道：“感受如何？”

這句話是諷刺，還是嘲笑？

“嗯。”走到幾案旁，九傾取盞倒了溫水，走疇昔送到夜瑾唇邊，“喝點水。”

九傾蹙眉，內心生出些許非常之感，淡淡道：“或許是皇上忘了給你用，過後又命顧太醫送了過來。”

“皇上本來應當是想親身給我上藥的。”夜瑾說著，嘲笑了一下，“可惜他的快意算盤遭人粉碎，如果我所料冇錯，他此時應當非死即傷，對不對？”

話音落下，夜瑾卻冇有任何反應，隻是一個勁地盯著神采安靜的九傾，看的九傾挑眉，“如何？”

九傾微默，斯須，淡淡道：“殿下在思疑我？”

昨夜必定是個不平靜的夜，夜瑾被打至重傷昏倒，喻總管被廢了一條手臂，天子被刺成重傷，也一樣昏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