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宮第四代掌門,肅青道長病逝。
他下山已有大半年,太上宮還跟拜彆時普通模樣,除卻換了兩度季候,將春寒化為秋涼,彆的甚麼也冇竄改。
肅青固然老朽病弱,卻在話音落下之時有無形殺意徹骨而出,慕清商本能地退後,逼迫本身鬆開握劍的手,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意卻愈發激烈,讓他忍不住微微顫栗。
紀清晏將話說得油滑,明顯是不想把門派內的事情昭於初度見麵的外人。荊斐自知講錯,也不再多話,代替師兄來為沈留帶路,後者目光在這四人身上打了個轉,從善如流地聽荊斐先容沿途風景,半句多餘的話也冇說。
他忍不住輕喚:“師叔……”
兩人大打脫手,肅青既然毫髮無損,血天然是出於那頭也不回的離人。
可惜……如許做並不是完整精確的。
慕清商曉得荊斐是個跳脫性子,若肅青隻是風寒虛熱,對方千萬不會擺出如許近乎哭喪的神采,當即心頭髮緊,想要詰問卻被紀清晏壓住肩頭。
平常這個時候,肅青道長要麼在靜室打坐修煉內功,要麼就是在書房讀書抄經,慕清商內心有很多事想跟師父說,話音未落就生出急不成待,卻冇想到三位同門都在瞬息間變了神采。
“你……返來就好。”肅音師太沉默半晌,畢竟是放緩了口氣,“師兄在房裡等你。”
“多謝師父。”
冷硬的麵具遮去五官描述,也粉飾了統統軟弱鎮靜的神采,隻暴露一雙眼睛。
紀清晏早知他與慕清商識於垂髫,聞言展眉一笑:“那貧道當日夜禱告,願沈公子大難不死定有後福。”
他幼時最想變成肅青那樣的人,沉著強大,彷彿永久都能挺直脊梁永不傾圮,但是現在肅青已經身形佝僂,曾經強勢的五指現在連握刻刀都有些發顫。
慕清商現在虛歲十六,能初窺“任情”門道,是天賦使然,也是嚴師心血,如果鼓吹出去,怕是要名動江湖。
紀清晏和荊斐領著沈留去客院,宋綺微帶慕清商一起走向肅青所居的非道閣,分路之前紀清晏較著另有話要對慕清商說,可惜後者走得太快,並冇給他這個機遇。
慕清商內心驀地一慌。
肅青盤膝坐在榻上調息,地上儘是破裂的鏡片和雜物,另有幾滴鮮血。
本來寫著“慕清商”三字的一列末端,被人用熟諳筆跡加添了一個名字――端清。
《無極功》除卻“任情”、“無情”、“忘情”三大境地,之前另有七階作為穩固鋪墊,但是這心法對人的要求過分刻薄,曆代宮主除了祖師以後,大多止步於“任情”境地,就連肅青窮儘平生數十載,也隻是“任情”大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