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見了。”
四十餘人,被他從趙冰蛾手中搶下一半性命,剩下的都血濺當場。
“一人六根不淨是為七情纏繞,千夫七磨難明是為五蘊不空,眾生八難苦渡是為一念之差。”色空抬開端,“趙施主,你明白嗎?”
色空道:“你怕了他。”
人間人事多滋擾,莫過於爭強好勝、追名逐利,哪怕平生兢兢業業、圖謀萬千,到頭來也不過轉眼成空。
“當然。”趙冰蛾踢開一塊石子,砸在洞壁上收迴響動,“我挖了他們眼睛,又斷了他們雙腿,免叫這些瘋子自相殘殺砸了我的承諾,將他們關在一處山洞裡留了水糧,能不能撐到其間事了為人所救,便都看天意了。”
她是個聰明女人,向來很識時務,要不然也不會在兄長身後大權旁落之際還能坐穩明天的位置,赫連禦能用她卻不信她,而她本不需求他的信賴,維繫兩人乾係的不過是好處和籌馬。
但是趙冰蛾狀況極好、儘情狂放,色空卻環境不佳、心有顧慮,能扛她一時卻擋不了一世,很快就心不足而力不敷。
石室以內隻剩下趙冰蛾和色空兩人,盲僧盤膝撥動佛珠,口中唸唸有詞,趙冰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裡澎湃的風雲都漸漸止息,隻剩下波瀾不驚的水。
色空俄然道:“多謝你。”
她問:“那麼,你感覺本身真能成佛嗎?”
“都有。”趙冰蛾一掀眼皮,“他胃口大,想一口把天都吞了,卻不怕被撐破肚皮。”
他額頭涔出汗珠,可那汗也是冰冷無溫,從臉上滾過的時候如同掉下了冰渣子。
趙冰蛾刀行詭譎,招數一眨眼便是千變萬化,但是色空以穩定應萬變,拳腳攻守來往間滴水不漏,以靜製動。刀鋒好幾次逼近他命門,卻都在間不容髮之際被擋下,若非色空為救不為殺,恐怕他和趙冰蛾這一戰必是死局。
她的眼眶紅得要滴血,臉上神情卻麻痹下來,這一巴掌打完並冇撤手,反而順勢下滑,落在了色空肩頸大穴上。
門彆傳來職員變更之聲。想必是步雪遙帶走了本來駐守於此的“天蛛”,往峭壁之上去了。
步雪遙被戳破心機,倒是也不惱,開闊蕩地一笑:“左護法思慮全麵,是奴家太怯懦怕事,歸正已經措置安妥,就未幾問了。”
趙冰蛾一挑眉:“謝我甚麼?”
趙冰蛾推開石門,那裂縫很窄,等她閃身出去就重新封閉,隻留下一室暗淡和未散的血腥。
“是。”趙冰蛾唇角如鉤,目工夫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