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以你的本領，少說也能做個殿主鎮守一方，屈居暗堂做些諜報刑訊的活動有些藏匿了。”

阿誰時候先帝在朝，雖無倒行逆施之舉，卻多苛捐冗賦、科罰極重，兼之北俠秦鶴白一案疇昔不到六年，此中牽涉的翅膀不知凡幾，朝廷裡忙著大刀闊斧斬除異己以固鬼域，軍隊中重整端方調遣兵卒，邊關謹防死守謹防內奸，舉國高低的日子過得都提心吊膽。

那道長見狀笑了，勸道：“女人，這位師父法號‘色空’，便為‘色便是空’，人間紅顏白骨、色相萬千他是從未幾看的。”

趙冰蛾仔諦聽了一會兒，本來那女人是被人牙子拐賣至此，好不輕易跳船逃了出來，被這和尚所救，卻驚嚇過分說不清本身家住何方，隻曉得抽泣，倒是讓美意的和尚被人指責。

她對岐黃醫道算不上妙手神醫，卻秉承赫連氏蠱毒之道，深諳以毒攻毒的本領，看些淺顯的跌打毀傷和頭疼腦熱不在話下。如此繁忙了一夜，比及端涯和色空醒來，瞥見她正在給一個白叟腐敗的左腿刮肉上藥，固然滿臉不耐與嫌棄，動手卻很穩，用力也冇多一分少一毫。

麵如圭璧，目似清潭，雖不苟談笑，卻端方得緊，叫她看一眼就想起了西域邊城裡中原行商帶來的佛像，不似金身流光溢彩，更像紫檀古韻沉香，見之便如聞佛偈，安安好好。

色空癱倒在地，瞻仰她低垂的目光，如瞥見銀河月色，但是當時底子冇有朗月繁星。

趙冰蛾轉頭看他一眼，隻感覺這一僧一道極成心機，和尚年青卻呆板得老氣橫秋，道長年長卻暖和開通如俗家父兄，乍一看南轅北轍的性子，相處卻默契萬分，不曉得是如何結下的緣法。

“女人，你這是……”頓了頓，他看向雙目緊閉的色空，“色空法師如何了？”

也許是餘怒未消，又或者上了乾勁，趙冰蛾留在了這哀鴻遍野之地，遠遠落在那一僧一道背麵，看著他們四周馳驅。

究竟也的確如此。

三十年前，色空尚未成西佛高僧，端涯仍在人間遊曆天下，趙冰蛾還是碧玉韶華。

赫連沉連去十八封信，都被她悉數燒成了灰，隻是看在幼時情分與血緣之情上，將母親留下的親信死士分出一半去了迷蹤嶺暫助赫連沉辦事，本身為躲平靜便乾脆到了中原。

蹲著的和尚聞聲起家，轉頭向橋下看來，隻見一泓碧水上有小舟停靠，船尾有老翁搖槳，船頭是女子獨立。

“昏睡疇昔，我打的。”趙冰蛾抬袖拭去額頭泥點汗珠，嗤笑一聲，“七日勞累，少食少休，你們莫非覺得本身入了佛門道家，就是修成正果脫胎換骨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