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目已盲,昂首對著世人的時候,卻叫人生出一種被看破的錯覺。不等他們遊移,又是一道目光冷冷掃來,滿身血塵班駁的道長站在色空身後看向他們,緩緩開口:“唇亡則齒寒,覆巢無完卵。”
下一刻,劍上阻力一卸,鋼絲鬆垮落地,從中間樹後又暴露一隻手,衝他做了個手勢。
正作難間,他目光一瞥,不經意間瞅見了一個小小的影子――黑風高,山林陰暗,那人又身量矮小,像個黑不溜秋的影子,若非玄誠所站的位置恰到好處,還真發明不了他。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平平無起伏,此時恰到好處地應和了色空的話,便似雷霆落於心頭。就連楚惜微都漸漸鬆開緊握的拳,抬起眼,開口道:“葬魂宮此番蓄謀已久,淩晨安插了大量暗樁,現在一聲令下,裡應外合。無相寺內已成修羅場,問禪山高低俱是刀山火海,我等局中之人都進退兩難,諸位是想此夜以後黃土蓋臉,還是明朝之前殺出重圍,結條約道世人反戈一擊?”
搶先一人灰頭土臉,僧袍襤褸,光禿禿的腦袋上還殘留血跡,一雙眼緊閉著,手裡倘若捧個缽盂,的確能把化緣當作要飯。這叫花子似的老衲目不能視,卻精確地朝他們這邊側了側頭,輕聲問道:“各位施主,無恙否?”
此言一出,玄誠世人神采齊變,一人更是驚道:“色、色空禪師!”
玄誠三人好不輕易爬上來,就見崖上已經展開決死之戰,乃至來不及多問半句,便不得不提劍插手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