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是從視窗裂縫砸出去,內裡的樹枝卻已停止顫抖,可見那人輕功之高幾近如風掠過。看了一眼熟睡的謝離,玄素撿起核桃將其捏開,內裡藏著一張字條:帶上端衡長老,速至城南柳河,有無相寺中線索。
內心必然,玄素就像黑夜裡的一道影子悄悄分開房間,在走廊上無聲走過,也不拍門,並指在門縫上一撥,端衡的房門就被他翻開。
諸般各種之於外人眾口紛繁,隻要本身瞭然於心,情願揹著它踏過千山萬水,披荊斬棘。
擺佈睡不著,葉浮生一邊帶著他往回走,一邊問道:“聽到這等陰私算計,感覺不利落?”
回身接下一掌,玄素豎起指頭在唇邊“噓”了一聲,見端衡皺著眉頭撤招,就從速把字條和樹葉都遞了疇昔。
“刀光劍影,愛恨情仇,天然是傷害的。”葉浮生一笑,“但是曇花開於暮夜,絕唱起於末路,人間多少傳說都在九死平生裡譜就。美人如花,江山如畫;恩仇一笑,濁酒一壺……江湖之險在於民氣,江湖之美在於情麵。”
“已是風口浪尖,成敗之間雲泥之彆,何所謂敢不敢?”葉浮生道,“此人便是來此與楚淵暗衛討論,隻是被地頭蛇盯上才泄漏了環境。不過這番節外生枝,不管楚淵還是赫連禦都該獲得風聲,後續的安排天然也做調劑,從他口中得知的打算當是無用了。”
一通胡說八道結束了,葉浮生才動了手。
比及玄素和端衡來到這裡,刑訊已經結束。
玄素麵色一寒,此等毒手之事讓初出江湖的他實在有些不適應,恨不能抬手告終此人,替那慘死的恒和討個公道。
“雲舒高估了。”葉浮生搖點頭,指著這假和尚道,“此人乃葬魂宮五毒衛裡的‘天蛛’中人,專於暗藏刺探之事,受朱雀殿主步雪遙所管。此番他受命頂替恒和潛入無相寺,在色見方丈身邊發揮手腳,暗中偷換寺渾家手,將主於暗害的‘百足’帶入了無相寺。”
“當然會厭倦,但人生那邊不江湖?”葉浮生的手摩挲著刀柄,“曾經我師也封刀退隱、結廬為家,可終究也死在江湖。”
不像個能直立行走的人,隻如一團爛泥似的人。
明燭賭坊之名雖不傳於明麵上,卻在公開裡舉足輕重,哪怕太上宮也有所耳聞。端衡固然在小事上跟他過不去,大事方麵從不含混,肯定了葉浮生此言不虛,便細心去看假和尚的麵龐,道:“我認得這張臉,這是色見方丈的大弟子恒和,現任無相寺西堂,傳聞是自小削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