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甚麼?”楚惜微的聲音在他耳畔傳來,有些不悅,“現在如果對敵,充足你死上千百回了。”
看身形當是個頎長清臒的男人,一襲雪色兜帽罩衣將對方的頭遮地連根髮絲也不露,其下是素白的雲紋箭袖輕袍,手持一把三尺古劍,劍柄刻有流雲,劍刃雪亮如一泓冰水映滿月。
好似阮非譽所言的“知己知彼,莫過於設身處地”,楚惜微雖不屑於做赫連禦如許的人,但他也必須去明白。
他這句話固然是對玄素所說,葉浮生卻能從這隻手的微顫上感遭到他激烈的不安。
千言萬語,已儘在不言當中。
玄素被這變故轟動,還冇說到端清也在內裡,就間斷了話語,從速看了過來。隻見葉浮生倚靠著楚惜微站立,額頭盜汗涔涔,神采發青唇發白,手竟然另有些抖。
此時晨光微露,恰是日夜瓜代之時。楚惜微看向他的臉,來人覆著一張叫他熟諳的雲紋白銀麵具,在暗澹天光下幾如冰臉羅刹,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麵貌,隻一雙眼從浮泛暴露,冷酷如冰,煞氣似海。
渡厄洞並不是個合適說話的處所。
他冇急著問,兩方既然彙合,天然先得分開此地才做籌算。三人俱未幾話,隻更調了下位置,變成了楚惜微在前,葉浮生斷後,讓玄素在中間有了喘氣之機。
楚惜微目光沉下,手指收緊,橫刀於前。
直到玄素撥出一口濁氣,神采規複了些,撐著葉浮生遞來的手站起來,開口問道:“多謝了,未就教這位……”
楚惜微用力攬著他,想把人揉進骨子裡,又怕給他加了痛苦,力道剛使出就被迫停滯,於顫栗裡通報出了患得患失。
來不及細想,下一刻,刀與劍錚然訂交,眉與眼凜然生殺!
楚惜微看了看他搭在葉浮生胳膊上的那隻手,又規複了對外人一貫的冷酷:“楚惜微。”
彷彿經年惡夢一朝重回,寒意從腳底直貫天靈,四肢百骸的熱血都瞬息涼透,唯有握刀的手似被滾燙灼傷,忍不住鬆了開來,手指還在發顫。
白虹貫日,我欲淩霄;
愈練愈表情澄明,不知不覺大半夜疇昔,楚惜微最後一式使出,刀鋒輪轉劃過麵前,貳心已定下,正欲還刀入鞘,忽覺不對。
葉浮生打量了他一眼,比擬於本身,玄素的模樣可算是狼狽,灰頭土臉不說,衣袍上還被扯開幾道口兒,印上了班駁血跡,活像是從地府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