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清眼色一沉,赫連禦的喉間卻收回低笑。
見血以後,潛淵硬化如流水,纏住古劍順勢當空一揚,端清整小我也借力而起,單足攜千鈞之力踏向赫連禦天靈。後者灌注內力橫劍於頂,穩穩架住這一踏,身不動,腳下卻已陷地三寸。
赫連禦一咬牙,放手棄劍抓上端清肩膀,修羅手分筋錯骨之能發揮開來。端清肩膀一起一沉,忍住肩頭劇痛曲肘撞在他胸口膻中穴上,舊患遇新傷,赫連禦當即悶哼一聲,嘴裡都是血,內心頭也狠上了瘋勁。
赫連禦天然不肯束手待斃,潛淵逆勢橫掃而上,似靈蛇吐信顫抖。他立即將劍一抖,身如柳絮隨風起,腳步幾近不沾地,仗著詭譎身法繞過端清,身影乍然間真假不分,再轉眼便逼至色空身前,竟是目睹不敵,要破門逃生。
他的精力有些恍忽,握住潛淵的手也有些抖,昂首對步步走來的端清輕聲道:“道長,我想問問你……你既然入了忘情境,那麼萬般愛恨都該不記於心,明天為甚麼鐵了心要我的命?”
但是狼犬雖入套,虎倀仍利。
有人說銀河星隕,有人說日月滅亡。
端清已無餘力,天然也隻能再出一劍。
一聲悶響,冰冷鋒利的秘銀指套刺入腹部,扯開血肉如破帛!
赫連禦不在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端清也不會在乎以命換命、同歸於儘。
人間最快的流光是甚麼?
兩劍訂交,赫連禦感遭到端清的內力順之透入經脈,讓本身的內勁竟有被逼出化去之感,頓時心生莫名寒意。
頓了頓,他將端清重新到腳看了一遍,恨不能把人都吃進眸子子裡,聲音垂垂嘶啞下來:“我就曉得,隻要你還活著,就有變返來的那一天。”
鼻尖靈敏嗅到一絲異味,赫連禦提起丹田中剩下的真氣,在間不容髮之際把本身從劍鋒下偏移開去!
直到他終究站在赫連禦麵前,仍然冇有半句多言,古劍如雷霆疾出,刺向赫連禦心口!
赫連禦的氣味已經不穩,呼吸的時候帶出幾分壓抑不住的短促,他看了色空一眼,目光又落回端清身上,忽而笑道:“我覺得,你這平生都不會再拿起劍了。”
他立即抽手後退,狼狽避開端清這一劍,倚靠背後的洞壁站定,見那人腹部多出兩個怵目驚心的血洞,退後時也是身形一晃,俄然放聲大笑。
這一劍,毫無花俏,一往無前,賽過了千變萬化,快如光陰穿越、工夫箭逝。
本身居高位,已經多少年冇如此狼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