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出的銀子，就算是買兩張上好金絲楠木桌也是綽綽不足，老者愣了一下，顫巍巍地接過銀子，咬了一口，連聲道；“好、好、好！那老朽就不打攪了，公子你自便！嘿！”

國難當頭，先帝一麵急遣雄師抗敵，一麵連發十三令，廣招天下義士互助北疆。當時候武林正邪兩道中有誌之士，都臨時放下恩仇，隨軍向北疆而去，與白水鎮百姓共同，沿河為戰，不知多少人血溶於水，魂去萬裡。

亂軍長驅直入，再過兩座大山便可奪下白水鎮，自而後將國門大敞，兵臨天京不遠矣。

“烏鴉食腐喜喪，在這久經烽火連累的處所並很多見，但是這將軍鎮的烏鴉，倒是日出入城，夜後回山，秋冬兩季也不南遷，寧肯凍死，也不分開這將軍鎮周遭五十裡。”慕燕安侃侃而談，如同講起一件身臨其境的舊事，使聽者彷彿曆曆在目，“但是在四十五年前，還冇有如許的怪事……”

主死陣前，叛軍大亂，不得已退回對岸，又有掠影衛潛入此中，趁機煽動內鬨，終究撐到了救兵來到，將其趕出國門，奪回驚寒關。

它當是長笑而去，死而無憾。

畫上的疆場有一種濃烈到極致的慘痛，那具白骨殘破不堪，彷彿在遭了千刀萬剮以後又經風吹雨打，但是它背倚焦土青石，折下這片疆場上最後一抹亮色，也帶走這方六合下最後的容光。

楚惜微道：“那邊？”

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毛骨悚然，倒是轉眼即逝，再看時男人的笑意和煦如風，不見涓滴陰翳。

……

楚惜微嗤笑一聲：“他重新到尾不與我說一句話，而是一起講古岔開話題，看來是感覺與我相談，會透露他是誰。”

慕燕安淡笑：“既是遊曆，可有尋到甚麼好去處？”

次日反王親身領軍來犯，主帥人頭高掛敵軍旗杆，朝廷雄師痛斥其背國求榮，悲忿之下傾力死戰，血流成河，骸骨各處。眼看情勢將傾，此人臨陣反戈，當眾刺死反王，身受重傷而不退，連戰北蠻三名大將，終究被亂刀分屍，骨肉難辨。

“天然是見到了。”

葉浮生拱手道：“不打攪燕安兄雅興，這便告彆了。”

“不瞞兩位，鄙人此番遠來，是衝著此地一個傳說。”慕燕安一隻手重敲桌麵，“兩位可曾看到這城中烏鴉數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