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平平平淡,顧瀟卻聽得背後生寒,他罵道:“你這個瘋子!”
男人道:“前番截殺楚珣之事不成,現在他已回到天京,前麵熟怕會生出無儘的費事……主子但願,宮主能再互助一把,肅除這個隱患。”
“場麵話就暫不必說了。”赫連禦勾了勾唇,“顧瀟是她的門徒,此番又落在我手裡,顧欺芳必然來救人,不過……”
高祖打下的江山,少不了顧錚及其掠影衛的功績。
內殿當中,赫連禦高居於上,手指翻轉,紅色的酒液在琉璃夜光杯中閒逛,映著燭火彷彿人血。
“對了,內裡另有被我灌了瘋藥的‘人牲’,他們誰也不認得,藏在任那邊所,最喜好進犯彆人,你謹慎彆被他們抓到,不然如果被活吃了可不怪我啊。”赫連禦伸手摸了摸他嘴角的血,“看在端清的麵子上,等會兒我會給你一把刀防身,但不要想著找死。因為你就算真的死了,我也會拿你的屍身去跟顧欺芳做買賣,不想拖累她又讓她心血付諸東流的話,就在那之前好好活著吧。”
顧錚已死,其女顧欺芳當時雖幼年,但這些年過來已不遜其父,隻是她人如其名,好似驚鴻掠影曇花一現,除了早幾年行走江湖時的闖蕩,厥後就冇了任何聲氣。
“主子新得的美酒,特遣鄙人為宮主送來咀嚼。”
顧瀟痛得渾身顫栗,可他倔脾氣上來,死都不肯露怯,聞言啐了口帶血的唾沫,道:“如何,見你小爺骨頭香,畜牲忍不住要啃兩口嗎?”
長戟撤回,顧瀟失了支撐頓時撲倒在地,他用右手撐著地勉強支起上半身,僅這一個行動,就幾近要耗光他積儲的力量。
二十一年前,顧錚因涉秦公案被淩遲正法,掠影衛也自此閉幕,那些曾經令無數官吏和江湖世家心驚膽怯的“影子”今後泯然於世人,再也不見了。
男人一怔,剛纔他求見赫連禦,被帶到練功室外等了半個時候,正有些不耐煩之時突見秘弟子變,下認識地令人彎弓搭箭,卻隻當是赫連禦抓來練功的“人牲”造反,並冇多想。
男人急不成待地詰問:“不過甚麼?”
“怨仇?”赫連禦細心想了想,俄然笑了,“我與她遠日無怨,剋日也無仇,我……隻是恨她。”
“好說。”不置可否地應了聲,赫連禦悄悄擊掌,“來人。”
男人道:“隻要能拿下顧欺芳,任憑宮主叮嚀。”
顧瀟聽他提起自家師孃,內心驀地一跳。
男人坐不住了,他起家拱手道:“宮主若能拿下顧欺芳,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主子得了掠影衛,定不孤負宮主本日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