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行居大夢初醒的恍忽,安眠山存亡相托的信賴,將軍鎮五味陳雜的談笑,望海潮命懸一線的牽掛……
葉浮生心頭一震,乖乖在端清麵前坐下,道長伸手搭上他腕脈,探了一會兒才撤指。
葉浮生怔怔地看了看人偶,又轉頭去瞧神情穩定的端清,躊躇一下才問道:“師孃……”
葉浮生快速在腦筋裡把所知的武林妙手諜報都過了一遍:“陰陽乃是武學之始變,江湖上走隱含路數的人並很多,但一是武學典範上乘,二要武功境地大成,如許的人……我倒是冇傳聞過。”
所幸他發楞歸發楞,武者的本能倒是冇丟,端清剛從梅林小徑走出,葉浮生就抬眼看了過來,從速起了身:“師孃。”
有負恩師,有虧阿堯,有欠故交,在葉浮生看來,本身這十年苟延殘喘,不過就是為了應一個承諾,無所謂過得好或不好,當然更無謂想不想活了。
楚惜微那一個輕吻,勾起了含著桂花芬芳的一番醉夢;他說的那些話,卻像驚雷震碎幽夢,恍忽間神魂俱顫,束手無措。
從更深露重坐到冷風徹衣,他也冇能從千絲萬縷的胡思亂想中理出眉目,端清卻來了。
亦或者,十年間天各一方的執念,少年慕艾的隱晦綺思?
葉浮生本來正頭疼如何在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候裡安設好身後事,比如多教給謝離一些本領,死皮賴臉地磨著師孃帶本身去給師父掃墓叩首,另有……讓楚惜微心甘甘心腸斷了念想,尋個好歸宿。
端清回到拂雪院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是否”兩字說得輕巧,可它們的另一端繫著一顆至心,哪怕葉浮生再如何冇心冇肺,也不敢等閒接下,更不敢將其踩踏成泥。
“一是生善於極陰至寒之地的靈物鮮血,但可遇不成求,百年來早已絕跡。”頓了頓,端清目光微凜,“二是修煉上乘極寒武學的妙手心頭血。”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如釋重負,彷彿經年一諾終究將成,連波瀾不驚的眼裡都可貴帶上一絲柔色。
可楚惜微隻是看著他,看得讓貳心悸。
但是葉浮生深知“幽夢”之毒難明,至今無一人能死裡逃生。
端盤點頭:“楚門主已無大礙了嗎?”
端清道:“我問過沈無端,你的毒不是冇法可解,隻是差了一樣東西。”
走到書房門前,葉浮生驀地想起甚麼,趕緊出聲道:“師孃等……”
葉浮生不成置信地看著端清,道長的聲音微不成及地放輕,像是在安撫他:“缺的是‘極寒之血’這一藥引,隻要有它,你就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