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維-斯托克斯方程,流體力學。”
兩副鬆香紅漆餐具擺在貪吃紋食案上搬出去,輪到林飛不知所措了。
蔡吉懶洋洋趴在紅漆書案上,右手捏著便宜的石墨筆。綠油油的湘妃竹紙四散龐雜,左手邊犀首鳥紋觚裡的冰鎮酸梅湯還冇動過。鎏金高腳竹節薰爐吐出縷縷龍涎香,從菱花窗格投下來的陽光班駁陸離,讓寬廣的客房前廳倍感涼意。
蔡吉吃驚:“我寫的但是儺戲的腳本。莫非林君一介士人,也好玩弄這倡優賤事?”
“鈴蘭,取七子文具奩來,給我梳一個雙環靈蛇髻。”蔡吉晝寢初起,星眼昏黃,昂首遠眺簷角的夕照,燕子歸巢。
軒轅劍?湛盧?龍淵……等等,鐵劍又不是青銅劍。蔡吉肚子裡一輪,“當代名劍甚多,蔡吉隻曉得這把劍做工粗糙,裝潢鄙俗,純屬販子俚物,看斑紋不過是前漢之物。”
蔡吉文雅一笑。彆的不說,填漆椀裝的蛋炒飯找遍天下也冇有第三份——她炒飯掂的平底鍋但是親身設想畫圖的。
不其縣商橫山莊。蒲月初四,無風,蟬鳴。
“那把又破又鈍又鏽,連用來裁紙都嫌慢的廢鐵?”
林飛告彆,蔡吉從袖裡取出一柄摺扇,算是回禮。
“光合感化化學方程式。字嘛我記得是徐壽。”
“薛定諤顛簸方程式,量子力學。”
鈴蘭一手持黃楊木梳篦,一手握髮給蔡吉上妝,一如顧愷之《女史箴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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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吉把文稿抽過來瞄了一眼,“抱愧,這不是腳本,這行是麥克斯韋乾係式,熱力學。”
蔡吉喜好本身脫手做飯,君子遠庖廚,阿拉又不是君子。
俄然發覺本身“對牛操琴”的蔡吉趕緊轉移話題:“拿錯了,這是蔡吉未完成的格物手稿——蔡吉把蜀山真人寫成好人,正傑不會晤怪吧?”
“明天便是重五,天然不會是二十四番花信風。”林飛一手舉著鴿籠,從門外踱進天井,道貌岸然,文質彬彬。
蔡吉皺皺瑤鼻:“把柄上的籀文我就教過夫子,這把竟然是荊軻刺秦王用的‘徐夫人’。彩頭不好,我不要。”
在蟬紋雙耳青銅方匜淨手後,林飛就袖手旁觀蔡吉如何用裝在竹鞘的刀叉勺三件進食,免得出糗。
“阿嬌瘦了……”林飛先是歎了口氣,“阿莎跟在你身邊,它是朝思暮想,茶飯不思。冇何如,隻要一併送你養了。”
林飛讚不斷口:“前三幕都排完了,‘水滿蜀山’,大夥就等著你的第四幕。”伸手接過腳本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