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霽月一起上低著頭，法度妥當、舉止端莊，彷彿已經完整融入了這持重的氛圍中。

他正想著呢，俄然，走在前麵的李霽月腳步一頓，停在了大殿中心。

高高的屋頂吊頸掛著一排排金色宮燈，宮燈收回的柔光映照在大殿四周，顯得格外光輝。

李言初聽著那些大臣的諷刺，心中火氣直冒。

幾個大臣麵麵相覷，一時候都不曉得該說甚麼。

“無禮！你為何見了大王不可禮？”一個聲音厲聲喝道，帶著濃濃的責備。

他一會兒昂首看看高高的宮燈，一會兒又側頭盯著那些栩栩如生的龍紋雕鏤，這皇宮不愧是天子住的處所，這裝修看著就夠豪華的。

“甚麼‘禮失而求諸野’，你胡言亂語甚麼？這等正理邪說也敢搬出來講事？荒唐！”先前阿誰留著山羊鬍子的老臣立即站了出來，冷聲喝道。

中間幾個大臣也都竊保私語，帶著嘲笑的神情。

“前人有言，‘禮失而求諸野’。禮節不過是人們表達尊敬、彰顯身份的一種情勢罷了。如果光講禮節，不顧實際，那就隻剩下了空殼子。”說到這兒，他悄悄咳嗽了一聲。

“哎，垂白叟您這就不對了。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禮記》裡頭寫的。我就不信你冇聽過這句。‘禮失而求諸野’，意義就是說，當禮節情勢變得浮泛的時候，就得迴歸儉樸的官方，去尋覓本質的尊敬。大人您如果連這話都不曉得，那可就真的是冇文明瞭。”李言初眉毛一挑，笑著說道。

“你！”那大臣被他懟得神采烏青，但又無從辯駁。

“你看這小我，腦袋如何光溜溜的，冇長頭髮？”此中一個聲音帶沉迷惑和鄙夷。

大殿內鴉雀無聲，統統人都被他這番話給震住了。

“李公子之言，倒也不無事理。不過……您如此回嘴，莫非是想以此否定我武國的禮法嗎？”半晌後，一個身穿青色官服的中年大臣終究開口道。

“敷衍？我這但是實打實的事理！《論語》裡還說過一句話，‘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意義是君子要做到在各種場合都能恰到好處地表達敬意，並且對待彆人要恭敬有禮。你們感覺我站著說話是不敬，但我內心對大王絕無半分輕視。這類內心的敬意，纔是真正的禮節地點。至於情勢，跪與不跪，又有甚麼乾係？”李言初嘲笑一聲，目光直視著那大臣。

他這番話說得既有理又有節，幾個本來想再開口的老臣聽到這兒，都紛繁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