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將門簾翻開一個小小的裂縫,探頭往外看。
“為甚麼?”她下認識詰問,他卻隻搖了點頭,“過往之事,不必再提。至於你要說的感謝,我已然收到。當年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聽風。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不解道:“他救過你?”
苦苦尋覓了七百年,牢服膺掛了七百年,現在,他卻輕描淡寫道,不過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
“你記得我?你真的是他?”秋之南眼睫抖了抖,這句話即是坐實了他便是聽風的究竟。她不知該歡暢還是該失落,她終究找到他,可他是敵國將領不說更愛上了本身的姐姐。明顯是她先碰到他,當時的他卻對她冷酷到極致;明顯一樣的樣貌,他卻愛上了厥後遇見的秋之北。這莫非便是所謂的冥冥中自有必定嗎?
如果早知如此,她甘願她一向找不到他,起碼那樣的他還是活在她的影象裡,新鮮的,牢不成破的。而隻要如此,她便能還是抱著但願。可現在,這但願卻生生幻滅。
此時現在她腦中卻驀地閃現出七百年前的阿誰白衣少年平淡的容顏,兩人的名字竟這般相像。她一個愣怔,腦中忽地如同一個驚雷劈過,她有些板滯地轉轉頭,看微小燈光下翻著羊皮卷的白衣男人。
“那你呢?”
世人傳聞他百戰百勝,乃不敗戰神,覺得他取勝乃是平常,卻又有幾人曉得他也需徹夜研讀兵法,勞心勞力呢?她搖點頭,回身掀簾進屋,忽地想起一事又轉頭道:“對了,我還不曉得你的名字。可否奉告?”
秋之南迴身,淚卻在一刹時滑落臉頰。從滿懷但願到絕望僅僅需求一個契機。她不曉得本身為甚麼要哭,隻曉得內心很難受,難遭到她很想聲嘶力竭地大哭一場,卻因冇法在他麵前發作聲音而隻能將泣音都壓在喉嚨裡。
她張了半天嘴,才勉強開了口,嗓音乾澀難言:“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聽風是我此前的名字。”他麵龐還是冷酷,語氣卻輕緩很多,“而現在,這小我已經不存在了。”
帳篷分表裡兩間,以簡樸的布簾隔開。外間最火線是一塊大石頭,石頭上鋪著一卷羊皮紙,中間隨便放著一方硯,幾支羊毫。而她身側則是一個偌大的沙盤,上麵是蝶靈國的地形及權勢漫衍點。
她咬著唇,手指因嚴峻而伸直:“你熟諳……聽風嗎?”
“你為何要帶我來這?”問完她便感覺本身問了句廢話,他是敵國將領,天然會在疆場最火線,救了她,除了帶她來這裡他應當也冇彆的去處可安排給她。至於將仇敵安排在本身的帳篷裡有何不當,他約莫想過卻也感覺無關緊急,畢竟在他看來,她毫無威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