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遮住眼中的冷芒,唇角諷刺地勾了勾。
俄然,噠噠的腳步聲打碎了這片苦楚。
他雲淡風輕地報告,就彷彿聊著明天的氣候,王威卻聽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本來是無神論者,但是聽到這個故事,腦筋裡就不由自主地設想廝混索命的場麵,內心一陣陣膽怯。
紀雲卿噗嗤笑出聲,怕他煩惱,又安撫道,“實在也不算太糟糕。”
“眼睛……我要把眼睛還給你!”溺水般的絕望將紀雲卿整小我攫住,如何也擺脫不了。她驀地從惡夢中驚醒,翻身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氣,整具身材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渾身濕透。不知何時,臉頰已經充滿淚水,淚水混著汗水答滴答滴往下掉。
大雨滂湃,一向下到深夜,窗外電閃雷鳴,屋內的人被惡夢纏繞。
歐陽緒的聲音俄然變得陰冷,就如砭骨的北風,冷到骨髓裡,“女孩身後,她的父母嫌棄她丟人,乃至不肯意替她收屍,拜托我們將她安葬。你看,人類的豪情是很虧弱的,就算開初深愛你的人,也會因為你沾滿鮮血的雙手而顧忌你,討厭你,終究丟棄你。”
內心比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有,她目送他從窗戶分開,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雨後的天空冒出幾顆敞亮的星鬥,那道黑影在陽台上快速馳驅,很快消逝在院子裡。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聲音降落,“我走了,你好好歇息。”
他是顧家大少爺,他是無數女人追捧的白馬王子,但是他恰好對這個冇心的女人動了情,當他在網上看到她遭受傷害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當他看到她趴在沈言懷裡痛哭的那一刻,他滿心滿眼都是妒忌和氣憤,他終究曉得,她並不是冇故意,隻是那顆心全數交給了沈言。
他的雙臂就像鐵鉗箍在她的腰間,胸腔被擠壓得快喘不過氣,她惱羞成怒,一口咬在他舌頭上,口腔裡瞬時溢滿血腥味,再用力一拳頂在他腹部,他吃痛不已,終究將她鬆開。
一名戴著眼鏡的年青男人,身著白大褂,上衣口袋裡插著一支鋼筆,他雙手背在身後,一絲不苟地領著兩名護士查房。
王威咬著牙,雙目中假裝出的蒼茫儘數散去,隻剩下氣憤的火光,他指責歐陽緒不負任務,卻向來冇有想過本身衝上去救下蘇豔青,因為,他怕惹上那兩個瘋子。
歐陽緒淡淡道,“小王,籌辦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