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菡搖點頭:“我睡著了。”
“多謝姐姐提點。”
幽怨的哭聲還在持續,像極了淩菡半夜哭醒的惡夢,她倉猝逃離床榻,跌跌撞撞地走到楚瀛飛身側:“你聞聲了麼?”
“嗯,讓她出去,你們先退下。”召皇叮嚀道。
“有甚麼好怕的。”輕風細雨的聲音,和對穆皓軒的冷酷的確判若兩人,楚瀛飛聽得就來氣。
“他、”淩菡猝然驚醒,整小我向後一倒,撞在冰冷的牆上:“……三皇子聽到聲響,是思疑有刺客麼?您稍待一會,我去廊下拉鈴,讓侍衛出去檢察。”(長廊下懸著銅鈴鐺,若遇突髮狀況,便可拉鈴叫侍戍衛駕。)
“皇上,連我也退下嗎?”召皇身後的徐內侍問道,這位徐公公雖為內侍卻武功高強,陪皇伴駕多年,還從未被皇上屏退過。
“是的。”
女官如是想著,便朝淩菡點了點頭:“皇上在書房飲茶,並未命人籌辦玉磬,應當不是要你獻藝。能夠是要問些前殷的事,你好生答覆,彆惹出甚麼疑端纔好。”
“是的。”
淩菡的聲音似清恬的山泉,漾入耳中非常舒暢,女官在後宮多年,成日耳邊不是奉承討巧的嬌柔聲音,便是哀怨膽怯的降落腔調,現在被淩菡的聲音一潤,倒是添了幾分好感,又側目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她本想著,一夜之間從皇後淪為侍婢,定是愁苦滿麵或誠惶誠恐的模樣,誰知竟還如此清寧素雅,不由有些讚美。
“奴婢見過皇上,”淩菡俯身施禮。
楚瀛飛說完,便拽著淩菡走了,淡青色的陽光被陰雲遮擋,倏然間冷風侵骨,冰冷的雪珠落在臉上。
俄然,一陣微小的低泣從窗下飄來,是嬰兒的哭聲。
“真的是個女孩嗎?”皇上這才昂首看向淩菡,眼神鋒利中又帶著點玩味,跟楚瀛飛非常類似。
“兩位席上不言語,暗裡倒是聊的挺歡。”楚瀛飛瞟了淩菡一眼,嚴格的目光落在穆皓軒身上:“如何,前殷另有甚麼私事,要在這裡做了斷?還是說,想找本王的貼身侍婢密查些甚麼?”
一個穿戴緋色綢衫的女官站在月洞門外,身後還跟著兩個宮女,淩菡一看這景象便推測此行隻怕不簡樸。
深夜,淩菡從夢中驚醒:“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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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姐姐,我進宮不久,不知禮數,還請多多包涵。”淩菡行了禮,輕聲刺探:“皇上是讓我前去獻藝麼?隻是我這幾日正病著,怕擊不好玉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