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瑤兒定會經心極力。”水瑤被楚瀛飛鋒利而玩味的眼神嚇到,但還是擠出淺笑,承諾下來。
水瑤憤懣地瞪了淩菡一眼,又靈巧地靠回楚瀛飛懷中:“可不是麼,前殷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顧,一個皇後一個魅姬,讓後宮的日子陰霾冗長,大師都苦挨光陰。幸虧殿下終究呈現,挽救了我們,還賜了瑤兒這段福分,瑤兒真是感激不儘,此後定當傾慕傾意奉養殿下,以報殿下垂憐之恩。”
淩菡將酒杯還給內官,蹲下身在那叢削落的青絲中找著甚麼,倏然,清冷如霜的臉上終究閃現一抹錯愕。
“你這叫甚麼話,你是三皇子的貼身侍婢,自當跟從擺佈,前陣子是因為你還病著,怕你把病氣過給皇子,現在看你也大好了,還不經心折侍皇子。”阮公公會心,“大義凜然”地說了一通,一邊悄悄朝淩菡動了動拂塵,表示不成拂逆。
“嗯,也好。”楚瀛飛看著水瑤的側顏,嚴峻的目光染上些許暖和。伊雪魅氣得想頓腳,不過還是忍住了,嬌聲辭職。淩菡則不言語,隻俯身行了一禮,亦回身走了。
淩菡走到玉磬前,拿起兩隻磬槌擊了起來,先是一陣叮叮鈴鈴的清越之音,緊接著兩隻磬槌彆離向擺佈一劃,好似兩道流光閃電般,激起了碧波千層,盈水傾瀉,旋即又化作幽柔的水草,引來嬌婉的靈鳥……將整座大殿都帶進了清爽冶麗、翠瀾欲流的山林當中。
“是嗎?”楚瀛飛俄然站起家,捏著水瑤的下巴:“我還真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不知你願不肯意。”
楚瀛飛貼著水瑤的耳畔,倒是淩菡都能夠聽到的低語:“對我的出息很有幫忙,你若辦好,就是立大功了。”
“殿下――”
“咻――”
“就按她說的辦吧。”皇上擺擺手,又朝淩菡舉了杯,表示內官賜酒。
楚瀛飛眼疾手快,伸手攔住她的腰,將她“撈”進了懷裡。
水瑤先是依在楚瀛飛身側,端著彩繪瓷碗,用銀匙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羹湯,而後見楚瀛飛還算受用,便討巧地用檀口拈了一顆紅棗,欲往楚瀛飛嘴裡送。
世人原是想拿這位亡國以後取樂,誰知她竟真的善於玉磬,並且技藝高超得讓人讚歎。淩菡在縹色羅裙上罩了一層茶青色輕紗,很暗沉的色彩,將她月華般的臉頰也蒙上了暗影,但世人被曲聲所吸引,隻覺那兩隻敲擊玉磬的工緻柔荑好似一雙翩躚飛舞的玉胡蝶,美得讓人恍神。
“他如此違逆,留在召國也是風險,從古至今皆尚賢敬忠,可貴他對前殷另有這番懷念,不如廢了他的武功,讓他回前殷去吧。這些人我曉得的,‘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即便死也想死在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