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悔怨。”這是我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固然心如刀絞，還是淺笑著，想讓他放心回仙門修習。

“孟婆，我為何會流落至此？”我又一次問孟婆。

一陣喧鬨聲傳來，連孟婆都大為駭怪。鬼域路上不相逢，每個靈魂都帶著本身的一腔愁緒，彆說吵架了，連話都很少講，這鼓譟聲倒是從何而來？

我守著兩岸的花草不知曆經了多少個循環，隻感覺橋上的靈魂全都眼熟起來，有些乃至還跟我打起了號召。

何如橋的左邊，是一望無邊的嫣紅，妖嬈的此岸花殘暴似火，一叢一叢，讓遊離的亡魂都染上了一絲神采。

現在，緣已儘，劫已了。我再不捨也該成全。

“何如橋乃生與死的虛妄之地，從那邊尋來的緣分，又能做甚麼。”他長歎了口氣，劍眉深擰。

“但是、我想先同你做一世伉儷。”

千年前，你曾說我的執念，是你的劫。

這是甚麼話？我大為驚奇，飄上了岸，身上儘是前緣草苦澀的暗香。

或許幾千年後，你站在仙山眺望，會憶起何如橋邊的一抹嫣紅，那邊有個小妖在守著前緣草，奉告過往的亡魂：“前緣草，固然能再續前緣，但續完以後，便隻能了結統統。”

“把骨頭還給我！”男人孔殷地撲了上去，和那條狗廝打起來。看這狗的模樣，隻怕是妖魔變幻，男人一介薄弱亡魂，如何能夠敵得過。

彷彿有一根無形的絲線，牽涉著我，木然地走了疇昔。

“我熬了幾千年的湯，整天聞沉悵惘的味道，記性壞透了。”孟婆的笑容平和而悲憫。她看慣了存亡，卻對我心存憐憫，我的宿世究竟蒙受了多大的災害？

我將他手中的妖骨，放回本身的身材。瞬息間，縹緲的遊魂，變成了哀痛的歸人。

“但是我悔怨……”他擔憂地看著我：“你那麼愛哭，如何受得了千年的思念，隻怕何如橋都要被你的眼淚埋冇了。”

“公子，你這是何必呢？”我跑疇昔想將男人勸開，誰知他竟然將兩隻手伸進狗的嘴裡，死死抓住那塊紅色的東西。

那抹殷紅終究被拽了出來，男人癱倒在地。我側頭看他手裡的東西，心倏然一震，心口的熾熱彷彿燃成了熾烈的火焰，疼痛難禁。

孟婆說，前緣草能夠和生前有緣無分的愛人再續前緣。但是，代價極大，大到甚麼程度卻無人曉得，因為千年來，都冇有人敢嘗試。

我被罰在何如橋邊盤桓千年，深思本身的錯誤，了償那段虛妄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