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將手按在了他的胸口，清淺一笑：“現在，該你健忘了。”

“你若愛我，就和我一起修仙吧。”

他果然忘懷了前塵，和我做了一世的恩愛伉儷。我們相攜去何如橋，我卻無端墜入忘川，因為、我盜取了前緣草，竄改了我們的運氣。

“這、這是……我的……”我怔怔地凝睇著那抹殷紅，塵封了千年的影象彷彿驕陽下的寒冰，一點一點，化作血淚。

“我熬了幾千年的湯，整天聞沉悵惘的味道，記性壞透了。”孟婆的笑容平和而悲憫。她看慣了存亡，卻對我心存憐憫，我的宿世究竟蒙受了多大的災害？

何如橋的右邊，是一片孤單的玄色，幽冶的前緣草詭異如夜，一簇一簇，讓飄零的亡魂望而生畏，它們常常在此盤桓很久，最後還是感喟著拜彆。

“但是、我想先同你做一世伉儷。”

“或許、還是忘了的好。”女子搖點頭，像喝酒般飲下了孟婆湯。我曉得，這碗湯，又將化作她下一世的淚。

我守著兩岸的花草不知曆經了多少個循環，隻感覺橋上的靈魂全都眼熟起來，有些乃至還跟我打起了號召。

我將他手中的妖骨，放回本身的身材。瞬息間，縹緲的遊魂，變成了哀痛的歸人。

“但是我悔怨……”他擔憂地看著我：“你那麼愛哭，如何受得了千年的思念，隻怕何如橋都要被你的眼淚埋冇了。”

我曾是一隻小小的花妖，卻癡癡地愛上了一個仙門弟子。

但是，我還是剛強地偷了前緣草，嚥下了那株苦澀。

孟婆說，前緣草能夠和生前有緣無分的愛人再續前緣。但是，代價極大，大到甚麼程度卻無人曉得，因為千年來，都冇有人敢嘗試。

千年前，你曾說我的執念，是你的劫。

“把骨頭還給我！”男人孔殷地撲了上去，和那條狗廝打起來。看這狗的模樣，隻怕是妖魔變幻，男人一介薄弱亡魂，如何能夠敵得過。

“女人，你如許真好。我這兩世，都快把眼淚流儘了。”一個女子在岸邊感慨，盯著一株前緣草入迷。

“實在、我也不悔怨。”他和順地笑著：“我的小妖精，我真的愛上你了。”

我盜取了虛妄的緣分，他安葬了虛妄的影象。隻是，他受罰的時候、我卻不能幫他――

相思濃，何如橋上一抹紅。

那抹殷紅終究被拽了出來，男人癱倒在地。我側頭看他手裡的東西，心倏然一震，心口的熾熱彷彿燃成了熾烈的火焰，疼痛難禁。

“了不得了，一個亡魂和一條狗打起來了！”眾靈魂彷彿嚇得不善，都往何如橋上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