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孤傲的少年,如何會想著和我做知己,兩份孤單堆積,莫非不是兩重的孤傲嗎?
不知此時有多少人在聽琴?合德夙來好勝,如果在劉驁跟前被駁了麵子,定然委曲難過,我不由伸手按住慶安世的手背,表示他彆再持續,他側過甚:“一曲未完,就像千情萬怨哽在喉頭、”
“來看花呀,主上說南疆進貢的那株千日魅栽在姐姐的天井了,算日子,明天要開了呢。”
“甚麼?”我昂首看劉驁,他通俗的眼眸直視著我的眼睛,彷彿想確保我不扯謊。喜好甚麼?慶安世的琴藝,還是他這小我?
“我已經有合德啦,‘姐姐’這個稱呼隻給合德,我是她的獨一。”我的手不由撫上左肩的鳳凰印記,雙生花朵,一世相伴。
他一怔,澄徹的眼眸彷彿湧入溫泉,漾起了我看不懂的波紋,他悄悄張口但冇有發作聲音,好久以後,我才曉得他說的是:“我們……”
“那就好,要常到花圃裡渙散步,南疆進貢了一些奇花異草,我讓人送過來,你先遴選。”
“你喜好嗎?”
合德的琴聲已經停止,六合頓時一片喧鬨,彷彿有舉杯的聲音,但她和劉驁的話語就像與我的間隔,被隔在高高的宮牆以外,彷彿兩個六合。隻要雪絮隨風飄來,挑選在我這邊寥落,在枯瘦的枝椏上開著冰瑩孤寂的花。
心底出現一陣寒意,我的身材微微一顫,眸中定然是憧憧暗影,倒映著支離破裂的分袂。慶安世輕暖的呼吸聲在耳畔徘徊,我下認識地用披帛遮擋臉頰,他沉默無言,撐起一旁的折骨傘,留給我一個感慨的方寸之地。
我蹙眉,他竟然連時候都想好了,清楚是有備而來:“那是甚麼日子?”
“下次再彈吧。”
“甚麼時候?”他的手還挑著琴絃,我怕他持續彈奏,遂未將手收回,他倏然一笑,清清淺淺,似流風迴雪,浸潤內心。
我聞言,一顆心如墜霧裡,莫非慶安世曉得劉驁會將花送給我?但從劉驁和合德對此花的興趣來看,就算送給我,他們也必然會過來賞花的,他為何還定本日來操琴?是了,正因為他跟我約了本日,劉驁纔想到將花送給我吧,可何需求這般兜兜轉轉?
“姐姐,你在想甚麼?
“合德,如何來得這麼早,出甚麼事了麼?”我看著窗外的濃霜,眸中也染上些許迷濛,莫非她曉得慶安世那天跟我說的話?我心生黯然,後宮諸事,向來皆在她的把握當中,隻是對我也要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