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鶴的嘴角浮起一絲含笑：“不過冇有娘娘美。”

“真是愈發過分了，這聲音是想把鳳棲宮燒著吧！”麗妃語帶憤懣：“皇上，臣妾這幾日都被吵得睡不著，再如許下去，定會動了胎氣。”

“娘娘忘了，有喜的是你。”

次年隆冬，皇上在荷花池邊靜坐，侍從遞上史官新編撰的史乘，他渙散地翻著，看至開端，俄然渾身顫抖。

“你這陣子如何來得這麼早？麗妃有喜了，皇上莫非未幾陪著點。”她顰著眉，將胡蝶的殘翼攏著繽紛的落花埋進土中。

“又是派阿誰雲鶴？他到底是甚麼人啊，每次見您都神奧秘秘的，不讓我們看到。”

她拂起衣袖，皓腕上繫著那條退色的粉絲帶，音聲歉疚：“曾經商定要執手平生，可惜誓詞已經恍惚，諒解我先走一步……”

“這是皇上保全你、獨一的體例了……”

*

冷風襲來，吹起落紅點點，亭角懸著的風鈴收回幽柔的輕響，皇後緩緩昂首，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娘娘貴為六宮之主，貌美如仙，又正值韶華，豈有將聖寵拱手讓人之理？”雲鶴慨歎地點頭，這些年來，她老是向他扣問皇上的動靜，卻從未有所行動，一向在鳳棲宮深居簡出，用傾城絕色的容顏，靜守著花著花謝。

“是。”

“這六年來，我一向在等，等能夠代替我的人呈現，好讓你今後不會孤單。可惜還是冇有比及呢，有天下為伴，你應當不會太孤傲吧。”她朝池邊走去，悄悄一躍，便跨上了那載滿煙花的竹筏：“感謝你的美意，可我還是做不到把你和彆人的孩子當作我們的孩子，更做不到、眼睜睜地看族人迎來大禍。”

“皇上和新晉的麗妃多喝了幾杯，寢息晚了。”

“我不是絕情，是無情。”她回身拜彆，徒留一抹孤淒的背影。雲鶴走進亭中，將她方纔喝過的那盞殘茶一飲而儘。

她笑了起來，眼淚卻紛繁而落，太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彷彿披了一層曼妙的紅紗，但是她將臉埋進膝蓋裡，悄悄抽泣，好似晚風中搖擺的花朵，耗儘光陰後，和枝椏做著最後的告彆。

*

“他當初能夠挑選不娶我。”

“冇有迴旋的餘地？”

雲鶴在一旁聽了好久，才輕聲開口：“娘娘，你有喜了。”

雲鶴握住她的手臂，眼中儘是疼惜：“既然喜好，我明日讓外務府把庫房的煙花都送過來。”

“千鈞之擔，不成擺盪。”雲鶴歎了口氣，昂首望天，浮雲悠悠，彷彿心底重堆疊疊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