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菖蒲一臉鄙夷，較著曉得他在恐嚇她，畢竟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還是曉得的。小女人在心中暗道:小孩子生下來當然是不會說話的小傻瓜，莫非是落地就會說話的小妖精嗎。

“因為我違背了陛下。”季明思舔舔乾裂的嘴唇道，實在他想說，陛下，你都不心疼我的麼？血濃於水，打在我身上，陛下的內心真的一點都不痛麼？

“是啊。”菖蒲一邊說話一邊將土豆切成片，再細細的剁成絲：“也不曉得是誰，每天把鹽當作糖，把糖當作鹽，就冇一次猜對過。蔬菜切也不切直接扔下鍋，不管甚麼調料都一把一把往裡扔。”

背後還是是劈啪做響的棍棒聲。

季明思昏倒中一向在低聲呼喊著甚麼，白芨湊到耳邊，隻聽到他不竭地在叫著“二二，二二.......”

菖蒲感喟：“延枚，我們今兒不吃白菜。並且，洗白菜之前要把白菜一片一片掰下來，你曉得麼。

“哦哦”他舔舔嘴唇，眯著眼睛衝菖蒲笑笑：“我這不是想幫你嘛。”然後他就蹲在角落裡，細細的將每一片白菜的柔嫩葉子扯下來，根兒和幫兒十足扔到地上，菖蒲倒吸一口寒氣：“延枚，我記得我給你吃過白菜。”

菖蒲坐在床邊，一枕頭砸疇昔，笑：“你再說一遍。”

身後有追她的人，他們舉著火把，拿著木棍鐵鍬，在她身後嘶吼，吼怒。

季明思跪在冰冷的空中上。本來該在膝蓋下墊著的蒲團早已被人知心的甩在一旁。膝蓋如被針紮般疼痛，可他的臉上卻儘是安靜，乃至嘴角有一絲上揚。

延枚冇在接話，他正在和一顆白菜作鬥爭。他舉著整顆白菜，在水盆裡涮來涮去。

“胡說，你那會兒比灶台高多了，你那會兒都十歲了。”他用手比量道

菖蒲與延枚互換了一下眼神。延枚皺起眉頭，俄然吼道:“你這大驢臉想對我家菖蒲做甚麼！”

身後的天子季宴一臉陰沉，他穿了一件紫色的長衣，腰間用金色龍紋的帶子束了，手裡握著根兩指粗的藤棍，問季明思道:“為甚麼罰你？”他的聲音冰冷，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憐憫。

季明思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俄然轉頭溫聲說道:“陛下，娘生前最喜好陽光，陛下為甚麼將她放在這裡？”

“為甚麼罰你？”

是延枚的聲音，他說。

“不消不消。”他大大咧咧的將褥子鋪好，抱著被子倒下：“如許就很好。”

菖蒲嚇了一跳，一下子就爬起來了。她倉猝穿衣服出門，迎著月光，瞥見一少年單膝跪在院子中心。延枚站在一旁，手拿鋤頭，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