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請人修的嗎？”我謹慎翼翼地問。

“嗯。”我用力地點頭：“好的，那再見了！”

放眼望去，一片暮氣沉沉。

四周充滿了沉寂的因子，除了空調儘力事情的嗡嗡聲，冇有任何多餘的聲響，他冷靜地坐在那邊，彷彿我隻是他身邊的一縷氛圍，可我曉得——不是，他在風雪中給我披上外套，揹著我在風雪中行走，現在又為我翻開空調，我如何能夠隻是氛圍，隻是他的心機真的讓人難以捉摸。

“不消。”

我們上了汽車，他扭轉著車鑰匙，汽車當即策動了，然後他按下了空調的開關，並把空調開得很大。

我望著窗外，路燈還整齊地亮著，昏黃而含混的燈火，在微微的藍色熒光中一向延長至遠方，街道上的積雪已經被環衛的機器設備推至門路兩側的綠化帶，我們的汽車行駛在寬廣的街道上，有一點點孤傲孤單。

中山路，“憶往昔”我在內心默唸著。

我謹慎翼翼地挑起眼皮看看他的臉，又看了看他的耳朵，還是紅彤彤的，但是他如何會長得那麼都雅，這讓我的臉頰刹時就漲得通紅。

“客歲十一月。”

“我坐公交車。”

“嗯。”

阿蘭卻接著說：“你凍了那麼長時候，又修了一早晨車，我去送她。”

阿蘭冇有再對峙，不過我看出了她的不悅，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臉像透明的岩石，冇有任何纖細的神采，微微低垂的目光集合在茶幾的某一個點上，彷彿凝固了普通。

我慢吞吞地說：“你看起來很好，但是……你的耳朵，真的不會被凍傷嗎？”

“你甚麼時候到的青城？”

汽車駛入了我居住的住民區，我批示著向嘯天到了樓下，我握著揹包的帶子，咬了下嘴唇說：“你……真的冇事嗎？”

“說了不消。”他俄然用很低、很冷酷的聲音說。

我回身對阿蘭淺笑著說：“是啊，蘭姨，我要走了。”

四周寂靜無聲，隻要鞋子踩在雪地上收回咯吱咯吱的聲音，像一曲單調循環的音樂，而他走在我前麵始終冇有轉頭，也冇有說話，或許他曉得我就緊緊地跟在他身後，或許他是想用這類沉默的告白讓我曉得：我們並不熟諳。

“我住在西郊區西沙一街。”我小聲說。

“你平時如何上班？”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還是麵色如水，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純熟地改換著檔位，但是這個奇特而善變的男人，方纔還惜言如金，可一張嘴就劈哩啪啦地問了這麼多題目，但是，他如何會曉得我剛到青城冇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