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偶然同他廢話，眼風一掃，周身氣勢全開，中年男人立時感覺腦袋裡嗡的一聲，蹭蹭蹭地發展了幾步。

黑衣老者負著的雙手亦不知何時垂下來，雙手貼著褲縫，垂垂攥緊，半晌，方纔開口：“那我的小外孫女呢，現在在那裡？”

青兒，對不起，這一世欠你的，我來生再還。

回過神來，麵上驚懼尤甚，也不敢再問，撒開腿就往山上的寨子裡跑去。

“林慕天，你曉得她是如何死的嗎？”

“公然。”黑衣老者眼底寒光一閃，“青兒現在在那裡？”

“林慕天，你如何還美意義來找青兒呢？”白髮老者眼底的挖苦更甚，麵上的神采卻俄然間顯得非常的落寞，“你莫非不曉得，當年你不告而彆，她在寨子裡苦等兩年，最後等來的倒是一紙剿除邪教的文書。倉促之下，是我連夜帶著她和滿寨子的人，遠赴千裡，在這深山老林裡，一躲就是四十多年。”

黑衣老者負手而立，目光落在那方低矮的宅兆上，彷彿並未聽到他的問話。

“哦？”白髮老者嘴角溢位一抹嘲笑，腔調裡也滿含挖苦：“你是來確認青兒是不是被我帶到這裡來了嗎？”

不過半個時候的工夫，老者的身影呈現在萬畝竹海的另一端。望著火線高高的石階和門樓，老者嘴角的嘲笑終究垂垂散去，眼底有一閃而逝的欣喜。

白髮老者不知何時已把目光轉移到那方青石宅兆上，眼底的挖苦不再，隻餘下一縷淡淡的哀傷。

說罷，已是翩但是去，身影轉眼冇入竹海。

跌跌撞撞地跑了幾步，又倉促地止住腳步，麵上的鎮靜消逝了大半，聲音也平靜了很多，“葛長老，有人闖山。”

當年諸事纏身，尋得崑崙玉後回苗寨找你，你已訊息全無，我苦尋數載，終是再也難覓芳蹤。厥後看淡情事，客居都城，清心修習，收徒度日。在塵凡間兜兜轉轉，轉眼浮生已去大半。

上方下來的老者白髮白鬚，乾癟的臉上看不出甚麼神采，走到那中年男人跟前，也隻是悄悄地“嗯”了一聲，抬手錶示他不必多言。

“你不是想曉得青兒在那裡嗎？”白髮老者手指一抬，指向中間密密的樹叢，那邊有一方青石砌成的尖頂宅兆，“青兒就在那邊呢，她在那邊麵睡了十八年了。”

西南十萬大山深處，一身玄色中山裝的老者立在一片竹林前。清風徐來，竹海翻出一片碧浪。老者的嘴角出現一絲嘲笑，足尖點地，一道黑影快速融入竹林中。

黑衣老者攥著的手終究垂垂地鬆開，徐行走到墳前，屈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