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些耍賴,但這本就是女子的特權。
想到蕭貴妃臨走時的拜托,固然課上閒話倒是有過,但若真讓他把這戒尺打了下去,與蕭貴妃已然和緩的乾係隻怕又要弄僵。
路過薛元超的桌前的時候,手腕一轉,正欲丟出一粒藥丸進他的茶水當中,卻聽他說:“不罰太子也並非不成,聽聞武婕妤新編輯了一套《內訓》,邇來在宮女間傳閱,頗受愛好。如果娘娘能將其謄抄一份,太子便可免於懲罰。”
“走吧。”我將桌上的書柬捲起,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皺,“先向薛大人交了功課再談其他。”
有勞他提示,不然我便要一向懵懂無知下去了。
她部下的嘴巴倒是嚴實。
她果然這般沉不住氣嗎?
我佯裝無辜的眨了眨眼,趁他不備,欲要奪走戒尺,卻被他先一步發覺,高高舉起,“娘娘說的是,戒尺罰不得娘娘,但太子殿下未能用心學業,該當被罰,娘娘卻也護不得。”
《內訓》?
“難怪那日素節歸去,提及話來躲躲閃閃,本來是與梓童之間有了小奧妙。元超竟也能想出罰你抄書的主張。不過影響素節習書,確切該罰。”李治朗聲笑著,取走桌上的竹簡,讀了起來,讀到前麵,眸色微沉,“是武婕妤所寫?”
“薛大人,你這般當真是不成愛。”
“娘娘,奴婢隻查出邇來徐昭儀偶有出入蓬萊殿,旁的,便甚麼也查不出了。”紅袖倉促走出去,趴在我耳邊說道。
“恭送陛下。”
“去查一查是如何一回事。”朝紅袖叮嚀了以後,收回指尖的藥丸,回身看向薛元超,笑得端莊,“有勞大人了。”
看你好時,萬般皆好;看你不好時,好也是不好。
“如此,便是臣之過了?”
“是呢!”素節小雞啄米似的用力點頭,“如果皇娘為夫子,素節必然乖乖聽話!”
“皇後當知,崇文館非論君臣。皇後未曾守規,天然也當罰。”
“本宮未曾束縛太子,大人何故要罰素節?”
這便是男人。
“聽聞罷了,”我坦言道:“宮人們是這麼說的,但婕妤在蓬萊殿中養胎,每日都隻回話說安好,臣妾也不知婕妤平常都做些甚麼。”
我拍了拍素節的小腦袋,抿唇笑得難堪:“皇娘去處你母妃請罪……”而後又悄悄向他做了個口型,擠了下眼睛,“替你報仇……”
公然為人和他的神采普通機器。
我未曾想到薛元超竟真的會這般毫不客氣。然他確切未說錯,未免夫子懼於皇家身份不敢管束,李世民在位時便下過如許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