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叫他等來了一句保重。
他將摺子拿開,取紙沾墨欲作家書,但是筆尖懸在半空,卻叫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感受。
可蕭昊乾聽得想笑,拿著奏摺的時候想笑,喝茶用飯的時候想笑,睡覺做夢的時候也在笑,就這麼一句話,就像把貳心頭掛唸的萬斤巨石、莫名煩躁一掃而光。
半個月間,妖欲叢生,神魔亂舞,看似穩定的局勢下暗潮澎湃,每日都有邊關騷動的動靜傳來,國境四周不複安靜……
“戰事未開,西晉還冇有散!你們就敢陽奉陰違以下犯上,好大的膽量!”夏語凝目光一沉,“我看,你是真的想死了。”
徐德欲言又止,將信紙好生收緊了中間的暗格裡,冷靜點頭。
天子自小到大,何曾有一人叫他如此謹小慎微,竟然連一句問候的話都要思之再三,深恐惹起那人的膩煩,倒叫人非常心傷。
一掌拍案,夏語凝肝火騰騰地站了起來,“你最好將你與何人勾搭謀奪田莊之事說出來,我警告你,此人很有能夠是南蠻特工,你若主動坦白,我還能饒你一條狗命,若敢欺瞞……”
像是被暗處躲藏的毒蛇盯上了,容嚴徹夜失眠。
夏語凝已經從皇宮分開了有半個月餘,這人間很長,蕭昊乾在夜深人靜之時偷偷算過,若以度日如年論,他們起碼也有十六年冇有見麵了。
縣官驚駭萬分,“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啊!郡主明鑒,此事,此——”
“大人?”
閒來無事的時候,容嚴就喜好拿著玉佩把玩,彷彿這玉佩上能夠看出甚麼驚天大秘普通。
容嚴默了默,“……西晉內應?”
嗙!
夏語凝嘲笑,就坡下驢道:“無主田莊?莫非是本郡主眼睛瞎了,認不出上麵的‘容氏’兩字?還是你覺得,謹世子為國捐軀,京中生亂,皇上忙於邊疆之事,就冇有人來管你這一畝三分地,因而你就敢登時為王了是嗎?!”
她傷害地眯起了眼,阿大黑著臉上前,一腳踩在瑟瑟顫栗的視野肩膀之上,直接卸了他的膀子!
夏語凝怒不成遏,腦中緩慢轉過玉竹被人讒諂強搶田莊、被迫出逃的因果來,更加大怒,聲音冷到了極致,“你們好大的膽量!竟敢跟南蠻特工勾搭算計世子財產,真覺得他朝中無人了是嗎?”
說到底,那也不過是一句話罷了。
他不曉得,此時現在,一匹快馬也正往都城而來,而貳心心念唸的那小我,現在卻正坐在江南縣衙的威武高堂之上,暴怒不已地拍下一紙地契!
筆尖閒逛,墨汁重重滴落,將柔白純潔的紙張襯著得烏黑濃厚,那一點就叫全部紙麵變得丟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