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凝一凜，正襟端坐，心驚於這話中的摸索感，忐忐忑忑地吐出一句話，“常常在北方走動罷了，倒也不算是北方人，至於都城，嗐，天子腳下，那裡是我這等將將討餬口的人能去的。”

“天子腳下，以是市場繁華，”蕭昊乾意味不明道，“都城往西與敦煌大宛相連，中間倒賣絲綢，莫非未曾打仗？”

立政殿少了一抹驚鴻，因而皇宮便就少了一份熱烈。

蕭昊乾收回視野，低低笑了一聲，“小老闆如何忘了，鄙人，乃是宦途中人。”

夏語凝有些懵，“嗯……天然是要打仗的，他們的絲綢的確少見。”

但蕭昊乾又怎是那種走平常路的人？

早在韓古跟他們見麵的時候，韓古就已經說過這件事。

順天府文書，說得好聽是清算卷宗、謄寫案件，刺耳點就是在師爺背麵打雜，每個月的俸祿也就勉強餬口，起碼是買不起蕭昊乾身上那身衣服的。

蕭昊乾固然身為天子，但被人回絕這件事對他來講也算是家常便飯，前朝臣子之間黨派清楚，政令下發若不順利，就是他當場提出的建議也能被禦史言官采納。

敦煌？大宛？

心頭一緊，夏語凝驚奇不定，莫非是她說錯話了？

“順天府文書。”蕭昊乾麵不改色地說道。

容嚴眼波微動，一瞬不瞬地看向蕭昊乾。

他目光一凝，手指微動，幾乎前提反射地想去看看這馬車裡的人是何臉孔，可男人降落沙啞的咳嗽一下子就喚回了他的明智，“鄙人不慎傳染風寒，固然故意美景，何如有力城池，還請包涵。”

而自從夏語凝入宮以後，他遭到回絕和仇視的程度與頻次穩步上升，幾近已經到了每次見麵都要經曆諷刺一笑——惡語相向——針鋒相對——不歡而散這一流程。

他覺得那和順是相互能夠重新開端的表示，但是實際上，倒是冰冷無情的恩賜，是毫不轉頭的死彆。

阿大下認識看向了容嚴，容嚴伸手按著脖子，搖了點頭。

夏語凝不覺得意，“哦，比如？”

上一次有人這麼乾脆利落地回絕他，彷彿還是夏語凝，就連容嚴對著他，也需得顧忌三分。

中間的兄弟相稱機警，也跟著打了個噴嚏，“彆說了老邁，我感覺我已經風寒了。”

步隊墮入死寂。

夏語凝倏然失語，半晌才道：“帝後之間的事，順天府文書也能曉得？”

蕭昊乾始終記得她站在那金紅梧桐樹上的畫麵，就像熱烈絕美的鳳凰，浴火重生，瑰麗冷傲，一顰一笑、一言一行皆如詩如畫，震驚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