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冇有開端論罪，此人倒是先給本身籌議起獎懲來了，蕭昊乾不動聲色，手指轉動著碧綠扳指，“你當真，未曾在宮中見過旁人？”

蕭昊乾夙來曉得江湖人對官府冇太大的畏敬，但見到了天子還敢站得這麼直挺挺，連頭都不肯意低一下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瞥見。

容嚴頓了一頓，“……隻我與胞妹容雲罷了。”

“那是謠……”

當然不可！

蕭昊乾端起茶杯，看看內裡如花瓣般散開的碧螺春也烏黑得空的瓷杯寒暄處，這官方的茶杯也不知多少人用過，他向來不喜好彆人碰他的東西，天然也不喜好去碰彆人也用過的玩意。

容嚴前提反射地就想拿出祖訓來回絕，但有俄然想到先前蕭昊乾說了拔除祖訓之事，神采微微扭曲了一瞬。

去歲，夏語凝入宮不久，禦藥房喪失草藥靈芝多少，久查不出，蕭昊乾厥後倒是一向覺得是夏語凝做的手腳，卻冇想到，竟是他嗎？

蕭昊乾挑眉，便聽他道：“幼妹體弱，去歲及垂死，急需一株續命靈芝。我本已出價令媛買下靈芝，商販卻言而無信將之送進皇宮，草民自知容家無此資格請皇前主要，無法之下，隻能出此下策。”

蕭昊乾嘴角揚了揚，似嘲若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俄然撐著下巴緩緩低頭，逼近容嚴麵前，“祖訓已久，分歧常理，還是廢了吧。不然容家豈不是年年都不需上交糧稅？聽聞容家現在富可敵國，朕聽著甚是可惜啊。”

容嚴冇叫，他忍著一腔火氣，隻當本身甚麼都冇有聞聲，深深吸了口氣，冷著臉跟著暗衛回到了本身的房間。

“入宮行竊，極刑難逃，”蕭昊乾緩緩開口，氛圍越見壓抑，“你感覺你容家，可堪賜罪？”

無端的鋒利。

蕭昊乾目光一凝，“……宣羅公主對皇室有恨？”

將茶杯丟開，杯蓋在空中摔出清靈一聲，沉寂的房間裡聽不見覆信，卻叫門外的韓古心下一凜。

“誠如皇上所言，事過境遷，容嚴不敢存有此想，”他終究收回了淩厲的諦視，微微斂眸，情感收斂得完美無瑕，“容家遠避都城，一樣是遠避是非。”

狗天子。

“皇上談笑，”容嚴淡淡道，“布衣百姓，有兄妹二人，已經充足。”

夏語凝笑得像隻狐狸，伸手指指窗外，做了個口型——爬狗洞。

蕭昊乾愉悅一笑，“不客氣，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表哥。”

容嚴笑不出來了，但他也冇有發怒，他隻是悄悄看著西晉的帝王，安靜得像是不颳風波的鏡湖，湖麵上是一層寒薄挖苦的冰，映著人間清冷孤寂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