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癸雀俄然來了興趣，收起長腿坐直了身子，一雙琉璃眸死死盯著棋盤，眉間凝起一道摺痕，指尖所執黑子卻遲遲未曾落下。

帕爾朵瞥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眼底閃過一抹怨毒：“兒子就那麼首要？即便是以命去換？”

“你，你到底做了甚麼？”欣貴妃麵色愈發慘白，顫聲低吼。

“大局已定，有力迴天，雲女人，認輸吧。”馬車內，癸雀兩根頎長的手指拈了一枚玄色棋子閒閒把玩，半是戲謔半是賞識地看向劈麵一臉專注的女子。

空曠的山穀中顯得格外清楚，他不由蹙了蹙眉，當真是個瘋子，縱是再急，山路崎嶇，也不該這般玩命地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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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朱紫的死莫非與朵兒有關？她這個女兒生性暴虐，任誰停滯了前行的路，都會毫不包涵地一一肅除，隻是蘭朱紫殿中暗衛浩繁，她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動了手腳的？

“恭送公主殿下。”不待欣貴妃回神，殿外響起奶孃查嬤嬤衰老的聲音。

“嗬。”帕爾朵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我能做甚麼？不過是敬獻了幾顆藥丸罷了，父帝暢懷，後宮嬪妃如願，母妃不是也樂在此中麼？”

嫋嫋白煙散去，烏漆如墨的湯藥披收回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兒。

欣貴妃隻覺腦袋一陣嗡鳴，當年的事除了她與奶孃，知情的人全都措置了，難不成真的有漏網之魚？

“本，本宮……”對上她似毒蛇般陰鷙的眸光，欣貴妃竟忽覺脊背生寒，似是有無數藐小的針刺入皮膚，周身按捺不住地顫栗。

顛簸間，癸雀繃緊的神情快速一鬆，見雲可羨穩穩坐著涓滴不顯慌亂，朝著車外厲喝了聲：“會不會駕車？不可就換人。”

周遭星地，二人你來我往，棋風如刀，毫不包涵。

山路本就狹小，那人卻不管不顧強行從前麵快速超車，若不是他反應快，向北躲了下，早就撞上了。情急之下，卻壓上了塊石頭，真是倒黴，伏鼠麵上更添幾分鬱色。

“嗬。”帕爾朵挑眉，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陰冷，“如何？母妃也有怕的時候？”

“籲——”馬車停下，車彆傳來伏鼠憤怒的聲音，“他奶奶的，是個瘋子，彆了老子，還敢跑。”

“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做點實際的。”帕爾朵將手中的箭羽扔進箭筒，“成敗與否，就看明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