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言也並非當真要取他們性命,隻是教他二人落空父皇的信賴便罷。”嶽銘窺到大哥眸間的一絲擺盪,忙接著道。
嶽銘見他麵露恐憂,心中很有些怒其不爭,卻怎奈一奶同胞,隻得語氣稍霽好言相勸:“大哥,老六雖是嫡子,卻年紀尚輕,客歲方纔入朝參與政事,儲君之位那裡便輪到他?”
錦王微微一笑,莫不平為他續上了茶。
錦王又是一笑,不緊不慢地閒逛著茶盞,任白毫銀針在淡杏色的茶水中沉沉浮浮。
“五弟,慎言。”嶽衡麵龐緊繃,一樣似有苦衷。
他雙唇開合,緩緩吐出了一個名字。
嶽衡麵色一變。
嶽衡眉頭舒展,老二生母憐妃素與母妃不睦,她若成了太後……
那日薑念行服下了百花冰刺丹,錦王與莫不平俱是親眼所見。
“這是大哥本身府上,又怕得誰去?”嶽銘忿忿道,“我早就發覺老二狼子野心,說不準這回就是他要置老六於死地!”
莫不平將屍首措置潔淨,奉侍錦王換好朝服。
“薑念行已傳信稟告本王,他如此做是唯恐癸雀在暗中跟從,故而不得不冒充相救掩蔽身份。”錦王摩挲著朝冠上的穗子,眼中精光一現。
莫不平並未研製肅除之法,隻得每月服用一粒解藥稍減苦痛。
茶盞在紫檀方桌上碰出“當”的一聲悶響,男人後頸已沁出了盜汗。
夜色無垠,錦王府側殿卻透出幽幽微芒。
嶽銘長眸中閃過一絲狠意:“借刀殺人,一石二鳥。”
南嶽皇城街道上,梆子與鑼一同響了四下,更夫的喊聲遠遠傳了開去。
“你想說甚麼?”錦王俄然問道。
此丹由莫不平親手所製,以寒潭之水為引,一十二種毒花相配。發作時如數根冰刃在骨髓中攪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用來試藥之人將本身的皮肉儘皆抓破,血肉外翻,渾身高低無一平整之處,其狀甚慘。
莫不平一頓,斂下眸子:“恕部屬多言,薑念行此次壞了王爺的大事,王爺為何還如此信他?”
“那你剛纔如何上來的?”翊王挑眉。
“你可知,翊王回程的訊息,是何人所透?”
他抬眸看向嶽悠悠,額間跳動了幾下,似是忍無可忍:“嶽悠悠,你能不能彆再吃了?”
“癸雀並未在使團中。”
嶽衡目光投向遠方,不知在看甚麼,半晌方道:“你待如何?”
“大哥,方纔朝堂上老二是何意?”嶽銘眉頭深深皺起,眼中肝火未消,“莫不是思疑老六遇刺是大哥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