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辭勾唇一笑，一道紅光閃過，兩尾肥美的魚自水裡躍出，落在岸邊的草地上，閃著銀光：“你親手烹魚給我吃，這是我的第二大人生快事。”

我不想。

我終究按捺不住，將眼睛上的帕子摘下來，入目處蘭汀芳草，籬笆草屋，竟然是那日林年老將我擄來的山穀。不過風景煥然一新，就連竹屋也被裁撤，雕欄玉砌，紗幔錦帳。屋簷處全數用巧奪天工的玉雕蓮花裝潢，晶瑩剔透，溫潤的光彩在落日下變幻多彩，光彩流轉。屋子向外蜿蜒的巷子上全數鋪了一層漢白玉，飾以金色的蓮花瓣，一步一開，綻放到我的腳下。

我聽到有腳步聲響起，向著門口走過來。我不想被父親看到本身哭得狼狽的模樣，一回身藏到廊柱前麵。眼看著父親從正廳裡走出來，還是一身藏青色織錦長衫，卻佝僂著脊梁，行動略有盤跚，背影都閃現出衰老之態。短短不過幾月時候，父親竟然與我初見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鬨了半天，您麒王爺的人生三大樂事，就是讓我蘇青嫿兢兢業業地服侍你，陪吃陪喝陪玩，廚娘，舞娘，外加暖床！還說得如許冠冕堂皇！我又冇有傻透氣，虧蝕的買賣我不做！”

涼辭一臉奧秘，上了馬車今後就從袖子裡取出一塊帕子矇住了我的眼睛，說是要給我一個欣喜。

父親的聲音裡儘是怠倦和苦楚，另有深深的有力感：“我就此彆過，麒王爺，青嫿就交托給你了。如果她還肯認我這個分歧格的父親，江南揚州城永久是她的家。”

涼辭隻笑不語，攥緊了我的手，斜倚在軟墊上。

不知過了好久，涼辭從屋裡走出來，從身後攬住我的肩：“我但願這是你最後一次悲傷。”

涼辭並不答言，足下輕點，輕巧地掠過我的跟前，圈起我的腰，在我的驚呼聲裡，騰空而起，輕飄地落在湖中心的蓮花之上。

“為甚麼到處都是蓮花？”我忍不住回顧問道：“如許勞民傷財的。”

“這是我留給青嫿的東西，費事王爺幫我轉交。”

“烤魚也能夠。”涼辭退而求其次。

“喜好嗎？”涼辭問。

父親遲緩半晌，很驚詫的聲音：“王爺的意義是......？”

自從涼辭離京今後，我忙著在虎帳裡醫治病人，已經好久冇有出去玩過，涼辭一說，頓時來了興趣，顧不得拌嘴，雀躍著號召木麟籌辦車馬。

好不輕易盼著停了車，涼辭攙扶著我跳上馬車，一起慢行，腳底平坦宣軟，彷彿是踩在草地上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