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辭無法地點頭輕笑:“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剿殺菩提教那天,蘭穎兒在宮門口拉住我,說要奉告我一個驚天的奧妙?”
我還未作出反應,來人就輕巧地翻開了我的窗戶,如同狸貓一樣竄出去,落地無聲。
“是呀,好好的一小我,說瘋就瘋了,逮誰咬誰,連本身的胳膊都啃,還一點都不感覺疼,撕得鮮血淋漓的,人不人鬼不鬼。”
“並非無藥可醫,隻是這類病需求漸漸調度,不是朝夕之間,可藥到病除的。現在她被太後關押在這裡,製止外人看望,底子冇法醫治,更何況,太後也不會答應。”
我暗裡無法地翻個白眼,不消出聲,單看這連續串諳練的翻窗行動,也曉得是誰來了。
我和涼辭不由俱都一怔,這是甚麼意義?
說完從房間案幾上的福壽盆景裡取出一粒石子,將窗戶翻開一道裂縫,手指悄悄一彈,院子內裡的樹上就當即傳來“咚”的一聲輕響,兩隻夜棲的鳥兒吃驚,撲棱著翅膀疾衝出來。
“放心好了,宮裡的設防我再熟諳不過。”
“顧涼辭,你可曉得太後為甚麼非要趕儘撲滅,置我與父親死地?”
“唉,甭提了,我這鼻涕就一向冇斷過。”
“你冇有瘋?你是裝的?”我驚奇地問。
冷宮坐落在皇宮最偏僻的西北角位置,左鄰浣衣局,右邊是最卑賤的宮女居住之所。門首一盞半死不活的紅色宮燈,在一片死寂裡顯得格外苦楚。
與此景的蕭瑟冷寂格格不入的是,冷宮院子外卻安排了不下十幾個禦林軍保衛,隱在暗影避風處,抱著銀槍,悶頭打盹。
“如何了?”涼辭驚奇地問我,然後扭頭去看床上。
透過昏黃的燈光,勉強能夠看清屋內安排。班駁的長條案幾,殘破不全的靠背椅,哭泣著北風的窗戶,烏黑襤褸的床帳,角落裡掛滿灰塵的蜘蛛網,四周披髮著一股腐朽而又酸臭的味道,令人幾欲作嘔。
涼辭站在我的身後,胳膊仍舊攬著我的腰,不敢闊彆我,唯恐蘭穎兒再俄然建議瘋來,對我倒黴。眼睛卻看也不看她一眼,一臉狂傲鄙夷。
“固然蘭丞相弟子各處,但是人走茶涼,這世上,那裡另有人管她的死活?我母後這是欲蓋彌彰了。”涼辭歎道。
說完站起家,低頭看看她凍得伸直成一團的身子,又有些不忍,順手扯過一旁的襤褸棉絮,搭在她的身上。
床上伸直著的人一身汙垢,蓬頭垢麵,頭上,臉上儘是已經固結的血跡,看不清眉眼。她被五花大綁地捆縛著雙臂,緊緊地伸直成一團,也不曉得是熟睡還是墮入了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