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目不轉睛地看他,薄唇揚起一個都雅的弧度,似笑非笑,風騷俊雅,如寒冰乍裂,三春暖陽,十裡桃花開遍。
方纔低下頭,感受就有一陣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墨香襲來,驚詫昂首,一道紅色驚鴻自麵前翩但是過,寒光乍現,他騰空不知從那邊抽出一柄長劍,冷洌清寒之氣令四周氛圍無端降落很多。
竟然如此輕巧?我張著的嘴巴忘了閉合,愣愣地看著他如蜻蜓點水普通輕巧地單足站立在一塊略微暴露水麵的石尖上,白衣衣袂翩翩,彷彿淩波微步而來的謫仙。
誰料本日那些魚兒格外聰明,見我下了水,全都躲得遠遠地,我漸漸湊到跟前,便四散而逃,忙了半天,岸上沙鍋裡的水已經燒開了,還是徒勞無功。
他不再出聲,自衣袖裡取出一方錦帕,細心地擦拭動手中的劍尖,然後丟棄進水裡,悄悄一躍,便飄落岸邊。
那錦帕順著流水緩緩地飄過我跟前,看著好生眼熟,竟然是蘇家作為朝廷貢品的七彩流雲錦。那錦緞工藝龐大煩瑣,對於織錦之人的技術和耐煩,眼力都是極大的磨練。兩個諳練的織錦徒弟日夜不休,徹夜達旦地繁忙,三日也不過能織一尺見方,官方令媛難求,他竟然順手就丟棄了,真真是個敗家的人。
“竟然用七彩流雲錦來擦劍,真正地暴殄天物。”我忍不住又小聲嘀咕道。本來覺得我的聲音小,他不會聽到,健忘了習武之人本來聽力便活絡。
本來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頂用。我認命地拿起魚,抄起一塊石頭,唸了聲“阿彌陀佛,罪惡罪惡。”便衝著魚頭使力砸了下去,本來還在不甘心腸擺佈撲騰的魚兒頓時不再拆台地來回扭動。我拿出匕首,就朝著魚肚劃了下去。
他方纔緩過神來,臉上並無難堪之色,彷彿是感覺理所當然:“既然女人曉得《論語》篇,那該也曉得非禮勿動吧?本身不拘末節,倒是拿這框框架架來束縛彆人。”如許強詞奪理的話他也提及來振振有詞。
“既然你如許心疼你的寶劍,乾嗎還要幫我捉魚?我又冇有求你。”我暗自腹誹道,驀地想起本身方纔說過的話,莫不是一字不落地都被他聽了去?
他瞥了我手裡的匕首一眼,冷聲道:“用絕殺匕首來殺魚,你是天下第一人。”
他走到我的火堆跟前,一撩衣衿前擺,單膝蹲了下來,將幾根枯枝丟進火裡。
爭俏鬨春的杏花林裡,一人衣袂翩翩,仿若自雲端安步而下,施施然向著我的方向徐行而來,安閒文雅,步步生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