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卻連連擺手：“無妨，那女兒紅綿柔又不傷身，今晚必須一醉方休。”

我幾次看向涼辭，他倒是並未失態，自始至終都是一臉詭計得逞的笑，時不時地向著我瞟過來，令我心中警鈴高文，揣摩不透，他葫蘆裡究竟賣的甚麼藥。

“特地趕返來同你一起弄月。”涼辭一步一步向我走近，伸手清算身邊的馬鞍：“上馬吧。”

“那我們現在回揚州城豈不繞了遠路？”我回過臉問他，臉頰恰好貼上他的唇，柔嫩而冰冷，我慌亂地躲開了，惹來涼辭一聲輕笑。

酬酢過後，幾人順次而坐，竟然就一時無言，不知如何開口，氛圍沉悶而難堪。

“那戰事結束了嗎？”

“請王爺用茶。”大哥第三次勸茶。

我利落地翻身上馬，他坐在我身後，將我擁進懷裡，一抖馬韁，馬兒當即撒開四蹄，風馳電掣普通疾奔出去。

“是不是在想我呢？”身後有人調侃，熟諳得不能再熟諳的清冷調子。

“王爺為了我蘇家勞心吃力，馳驅辛苦了。”父親乾笑著應合。

我從不以為本身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在這一刻，昂首望著雲層纏綿裡，一抹瓊樓孤影，內心莫名湧起一陣傷感。

“去那裡？”我傻乎乎地問。

父親和大哥都是買賣場上響鐺鐺的場麪人，一貫能在各種宴席或場合談笑風生，但是明天麵對涼辭，彷彿除了感激，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題，一籮筐的好聽話，翻來覆去。

我手裡一頓，然後笑笑：“忙起來竟然健忘了，不曉得呢，再說吧。”

“是呀，明日就是中秋了。”

公然，夜間弄月的時候，父親就真的喝大了，大哥也僵了舌頭，語無倫次，二人對著涼辭將感激的話翻來覆去，再三地乾脆，就比如，掌內心搶了一塊剛炙烤好的地瓜，被燙得呲牙咧嘴，顛來倒去，卻捨不得丟掉。

如果遵循這個模樣持續下去，晚間的弄月宴，隻怕大師真的隻能寂靜著抬頭弄月了。

我曉得本身必定是追逐不上，乾脆不再焦急，就一起探聽著他們的行軍線路，為那些就近留下來養傷的兵士醫治。因為地點的不牢固，我收不到涼辭送出來的函件，落空了聯絡，隻能向那些兵士探聽剿匪的顛末和關於涼辭和狂石的軼事，作為安撫，放心等待著他們班師返來。

“我父親返來了？”我驚奇地問。

涼辭緩了速率，任由馬兒踢踢踏踏地迎著玉輪顛簸小跑。郊野裡裹夾著青草氣味的夜風已經沁涼透心，涼辭將我緊緊地圈起來，下巴擱在我的肩窩上，溫熱的氣味就噴在我的脖頸裡：“回揚州城陪你父親姨娘過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