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麟利落地將長劍入鞘，回身對我恭敬道：“十一蜜斯，主子在府外車裡等您，您先行一步，惠兒的後事，交給部屬安排。”

七姨娘凶暴，何曾受過如許的氣，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向四周掃視一眼，抓起一根搭花架用的木棍，惡狠狠地向我撲過來。

小樣兒癟癟嘴，擦了一把淚，抽泣著取過來，我淚眼恍惚，顫抖動手，給惠兒將耳朵上的耳環換下來。再也壓抑不住，將臉埋進臂彎裡，哭得撕心裂肺。

嚴嬤嬤正在批示著幾個下人，籌劃惠兒的後事，見我們幾人沉默不語，謹慎地看我的神采，走上前來低聲安慰我節哀順變。

我果斷地搖點頭：“常日裡惠兒服侍我洗漱，本日裡也讓我服侍她一次，圓了這場情分。”

聲音輕緩溫和，就像這北方四月天的暖陽普通，暖和而不熱烈。

麒王府的馬車仍然停在府門口，涼辭從車廂裡探出身來，高低打量我兩眼，沉聲道：“上車。”

聲音尖厲刻薄，喋喋不休，不是七姨娘，還能是誰？

涼辭並不焦急問我啟事，隻漸漸摩挲著我的頭髮，就像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我使了最大的力量，七姨娘接受不住顛仆在地上，兩邊臉敏捷變得通紅。

嚴嬤嬤點頭應下，我思忖半晌複又叮嚀道：“嚴嬤嬤，都城我們都不熟諳，侯府現在又是多事之秋，惠兒固然與我交誼匪淺，但是也隻是一個丫頭，就不轟動侯爺和侯爺夫人了。

我難過地搖點頭：“我想再去送她一程，我對不起她，內心有愧。”

嚴嬤嬤衝著我深深一揖：“就衝著蜜斯對下人的這份交誼，這差事老奴也必當經心極力。這吊頸枉死的人老奴也見過幾個，無一不是瞪目凸舌，麵色青紫，唯獨惠兒女人麵龐寧靜，應是走得並不痛苦，都未曾掙紮分毫，也算是擺脫了。蜜斯且放寬解，不必難過。”

我終究忍耐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幾近哭得喘不過氣，任憑淚水肆意，浸濕了涼辭前胸的衣衿。

留下七姨娘僵坐在地上，哭嚎了幾聲，見冇人理睬，本身悻悻地站起家來，拍拍身上的土，罵罵咧咧地走了。

“蘇家奶奶，死者為大。”嚴嬤嬤上前悄悄地扯了扯七姨孃的袖口，低聲勸道，被她一把惡狠狠地甩開了。

小樣兒與蘭兒也受我傳染，相擁在一起，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