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蘇青青明天實在泄了憤,一天竟然都安生下來,冇有再過來對我冷嘲熱諷,或者說挖空心機地折磨我。
齊公公上前,低聲稟報兩句,蘇青青方纔消了火氣,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半死不活的我,叮嚀道:“皇上病了,你去給他看診。”
宮人跌撞飛奔著出去,不過半晌,就有腿快的小寺人一起小跑,端了各色點心和吃食風風火火地出去。
然後是門鎖開合的聲音,屋門被翻開,一群人湧出去,帶著一股清冷的雨腥的氣味。
天氣鄰近傍晚的時候,雨終究停了,從視窗望出去,天氣灰濛濛的,覆蓋著一層薄弱的霧氣。
蘇青青恨得咬牙切齒,偏生又發作不得:“寒疾,寒疾!我最後說一遍!他明天淋了雨,下午就昏倒不醒,高燒不退!”
我唯恐蘇青青再從我的眸子裡探查出我的情感,還是緊閉著雙眼,作出一臉漠不體貼的淡然。
莫非顧長安舊疾犯了?彆的太醫束手無策,以是蘇青青無法之下纔不得不找上我?我內心悄悄地想,不由遐想起這兩日的一場纏綿秋雨,是不是顧長安淋了雨?
蘇青青就站在獨秀宮的院子裡,焦心腸來回踱步,彷彿是在特地等我一樣。待她看到我竟然是肩攆抬進宮裡,頓時麵沉如水,啞忍了肝火。
“我說讓你從速去給皇上治病!”
屋外窸窸窣窣的響動,齊公公叮嚀兩個小寺人:“將她謹慎攙扶到肩輿上去,彆傷了她的胳膊。”
蘇青青站在我身邊,如同熱火螞蟻,固然強做平靜,但是袖口的手指伸開又握緊,反幾次複。
“快點傳膳!”蘇青青厲聲嗬叱身邊的宮人:“都死愣著乾甚麼?”
“不難我還用找你蘇青嫿嗎?!”
蘇青青明天看起來極其狂躁,我話音未落,就高低垂起巴掌,看我一臉的臟汙,無處動手,又忿忿地放下:“當然有,如果你醫不好皇上的寒疾,我就……”
我本來覺得,蘇青青會帶我到顧長安的拘禁之地,那樣我便能夠見到太後和皇上兩人,見機行事。誰料,蘇青青竟然防備心極重,徑直帶著我去了她的寢室。
顧長安就躺在她的牙床錦帳裡,雙眸緊閉,麵色如紙,就連牙關都是緊咬,毫無朝氣。
我躺在肩攆之上閉目養神,內心卻一向在暗中猜度,蘇青青找我又是何事?莫非又有了甚麼新花腔?如果隻為折磨我,又如何會差使齊公公過來,並且我還能享遭到這般報酬。
我儘力平複下內心的衝動,規複眸子裡的安靜無波,方纔緩緩展開眼睛,不緊不慢地問:“和我有甚麼乾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