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乞的步隊進城今後就分分開來，小豪敲打著破碗，一起唱著蓮花落，哀哀切切。

被稱作“李嫂”的婦人笑著向我們點頭，臉上的脂粉撲簌簌落下來，掉落在前襟上：“狂石世子已經到了，主子就等蜜斯呢。”

說完伸出烏黑的手抓起那兵士手裡的布巾就往臉上擦。

小豪號召著我們從側開的角門溜出來，才發明這是一所宅院的後院，本來應當是花木扶疏，因為已經是暮秋，枝枯葉落，一派蕭瑟之象。

“李嫂，十一蜜斯到了。”

角門當即從內裡翻開，一名瘦骨伶仃的婦人探出半個身子來，一張臉塗滿厚厚的脂粉，穿紅戴綠，花枝招展。因為臉上脂粉堆砌得過於誇大，白慘慘的，看不清本來眉眼，嚇了我一跳。

“吱！”一聲尖叫，一隻長滿了鋒利的倒刺的前腿從我廣大的前襟裡伸出來，然後是一個油光水亮的小腦袋，不對勁地“吱吱”兩聲，衝著涼辭請願性地揮了揮前腿。

我和蟲子當即扭頭就走，手裡的打狗棒恨不能丟了，然後飛跑，逃離他們的視野範圍。

兵士變本加厲，一旁的男人本來敢怒不敢言，隻是連連要求，後見兵士過分度，畢竟忍不住，一把扯過自家老婆藏在身後，怒聲斥責道：“我們不過是誠懇本分的百姓，身上還能藏了要犯不成？”

涼辭聽到我短促的腳步聲，轉過身，先是較著一愣，然後眉眼展開，眼睛裡綻放出瀲灩的水光來，唇角微微翹起，春水泛動。

轉過迴廊，就見我朝思暮想，掛在心尖上惦記的那小我影，一襲新月白錦衣，正負手而立，背影較著輕減了很多，略顯落寞。

涼辭一句話令我刹時熔化成水，癱軟在他的懷裡，眼淚也澎湃而出：“我擔憂死你了。”

小豪人機警長於應變，當初跟著他徒弟坑蒙誘騙，見多了三教九流，的確合適這個差事，涼辭倒是很曉得知人善用。

先前批示我們的阿誰乞丐回過甚去，點頭哈腰地奉承著笑：“官爺是要賞口飯吃麼？小的們祝您白叟家步步高昇，財路滾滾，好人有好報！”

青年氣憤地掙紮：“另有冇有天理了？另有冇有國法？”

我和蟲子緊跟在他的身後，趁著巡查的步隊一個不重視，拐進街道兩旁的衚衕裡，七繞八拐，肯定冇有人跟蹤，才又鑽進一條僻靜的冷巷。小豪在一家烏漆角門前停下來，悄悄叩動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