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現在,我總算是領教了甚麼是親兄弟明算賬,對二叔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就是上書房總徒弟王大人?”
“是啊,是啊,二叔。”
“不可,嘉哥兒,你如何這麼倔呢?就咱尹家這點家底,如何能替天下抗住災荒?我不能看你如許荒唐了。”
我不由悄悄擦把盜汗,這王傑但是名聲極好的大清官,竟然城府也這麼深,套路這麼重,一上來就給二叔挖了個坑,若不是二叔實誠,明天費事可大了去了。
這天,門口送螞蚱的百姓,排了足有一裡長的隊,可二叔卻死活不肯將銀子借給我,實在冇體例,我隻好求大哥,把地押給二叔,五頃地十年時候,壓了五千兩銀子。
說出的話潑出的水,風聲已經放出去了,他也不敢禁止我收“螞蚱乾”,失期於百姓,比停業還要可駭。
“我闖的禍,我來頂,二叔,我們分炊了,你儘管拋清就行啦。”我看到二叔眼睛直勾勾地看我,倉猝道。
“朱紫?”二叔和我們對視一眼,張誌清這段時候一向冇來,莫非是……?隨即我又否定了本身的猜想,張誌清還不能算是“朱紫”,尹誠必定會說是“知縣大老爺”的。
二叔的眼睛發直,腿開端顫抖,身子都扭捏起來,大哥倉猝跑疇昔,扶住他胳膊:“二叔,二叔,你彆怕!”
“世侄服侍垂白叟喝茶!”二叔不敢坐,我們當然乖乖站著,王傑的官位比祖父高四級,祖父見他都一定敢坐實,更彆說我們。
“哎,這是何意?我一起過來,探聽得清清楚楚,你們尹府為了毀滅蝗蟲,大肆收買蝗蟲乾,不是嗎?快起來,起來!”
大哥見二叔急的上不來氣,上前幫著他撫胸,尹誠也倉猝端一杯茶,和我一起給二叔灌下去,二叔纔好了一些,他狠狠瞪我一眼:“胡說!這家是我在當,有難天然我來擋著。二叔冇彆的要求,就是,二叔走了以後,你們要把豐哥兒養大、教好。”
因為華陰的螞蚱固然少,可從周邊飛來的很多啊,事情疇昔了這麼久,官衙那邊還是一點動靜也冇有,我總算領教了封建官僚到底有多“官僚”,他們眼裡底子就冇有百姓,這時的底層群眾,實在太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