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阿誰火藥罐子說風是雨的是蘇玉衡嗎?之前她常常吵喧華鬨,胡攪蠻纏,哭一陣罵一陣,她都感覺好笑隻是裝著漂亮的模樣勸著,然後讓婆子把她擰出去罷了,就跟大海裡掀起幾朵浪花,不甚當回事。隻是本日的蘇玉衡,語氣澹泊,卻字字咄咄逼人,檢出每一小我的關鍵,讓人辯駁不得!
許姨娘這麼一想,嘴角忍不住冷冷上翹。
而南蘇卻恰好相反,老爺子死得早,端賴現在的老夫人盧氏當家,幾個老爺固然還不錯,到底差能人意。
蘇家分南蘇和北蘇,固然隻隔著一條巷子,正門相對而開,隻是兩邊倒是完整迥然的地步,北蘇和南蘇的老爺子是堂兄弟,早很多年前分了家,本來分家時府內氣象都差未幾,隻是這十幾年來,北蘇老爺子退下來前是尚書右丞,如何大老爺官拜戶部侍郎,得當今聖上寵幸,府內人弟也出眾,應上科舉的有兩個,一家子人興欣茂發。
她還怕拿捏不了一個小丫頭?
蘇玉衡還是笑著,有種如沐東風的閒情,悄悄看著她笑,隻是眼底卻無涓滴笑意,“姨娘,這話也不新奇……”聲音緩緩如幽涼夜水。
不過蘇玉衡已經撕破了臉皮,她也冇需求再裝下去,因而冷冷回道:“七蜜斯,我方纔說的很清楚,庫房的鑰匙是三爺給我的,讓我主事的也是老夫人,你有定見找他們去,如果他們說了話,我自當是把鑰匙還給你的!”
這麼一想,許姨娘不由冒出了一身盜汗,賬冊被她曉得事小,蘇玉衡如何獲得賬冊的事大!
好些個丫頭婆子踟躇了一會,在吳媽媽一記眼色下,還是魚貫而出,吳媽媽上前要去扶許姨娘,卻見許姨娘瞥了她一眼,道:“你也出去!”聲音低緩了很多。
“那你想如何?你覺得我情願管著你母親的嫁奩!”許姨娘俄然拔高了聲音,語氣已經透著不耐煩。
吳媽媽眉頭一皺,心下有些不快,許姨娘向來冇有避諱過她甚麼,如何本日竟是連她都不留了,隻是許姨娘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她清楚她的脾氣,說一不二,故而也便當落地退了出去,裡屋隻剩許姨娘和蘇玉衡。
世人出去以後,屋子裡像一下子被抽暇了般,氛圍冰冷而呆滯,唯有榻前燒著那盆炭火颯颯作響,許姨娘不開口,她也不開口,蘇玉衡淡淡望著茶爐裡嫋嫋浮起的熱氣,目光有些怔忡。
被激憤了,老是功德!蘇玉衡淡淡一笑,伸手擒起小案上的茶爐,自顧自給本身倒了一杯茶,她握著那天青色均窯瓷杯,內心悄悄揣摩她這句話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