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淺笑看我,故作體貼的擦去了我髮鬢的盜汗,“天如此陰冷,愛妃怎會出汗?”
我張了張口,不知作何答覆,不由得在心底悄悄咂舌,無事提睡覺做甚?又唉聲長歎,深知此次入府凶多吉少,他已不是阿誰百年難遇的金龜婿,而是今後欲要操縱我爭權奪勢的心機皇子。
還未進殿,便聞聲殿內傳來婉轉的樂器聲,有琵琶、有古箏、有銅鑼,我常在藍樓聽戲對這些樂器聲天然熟諳不過,隻是這樂聲清雅而縹緲,似在雲端,不比管絃之聲聽的民氣安。也怪我鼻子尖,聞見氛圍裡有絲絲模糊的胭脂水粉味兒,另有桂花香味兒的花露,不消問,殿內定有女子,模糊間還能聞聲男人的開朗笑聲……
“出去?”我看了眼殿外被北風凜冽的隨風飄搖樹枝,又瞟了眼眄視教唆的他,匪夷所思的嚥了口吐沫,“您,您這是何意?這半夜半夜的您想讓我去那邊?”
隻見一個身著臣服的公公笑容相迎,走過來同楚承寧私語一二,而後大步流星的走入大殿,“啪”的一聲推開大門,隻見一個穿戴硃紅長袍,外罩黑絲襯紗的浪蕩男人喝的爛醉,癱倒在一群穿戴薄紗的鶯鶯燕燕中,模樣好生舒暢。
車輪的顛簸加上噠噠的馬蹄聲令我心亂如麻,窗外寥寂一片,隻要一隊隨行的羽林衛,手裡握著長。槍,神采凝重的瞭望著遠處的皇宮。
“如何滿是殺人?難不成阿誰醉鬼另有這特彆癖好?”我一怔,不由得迷惑,從速合上了奏摺。
我雖不懂皇家之事,但奏摺上的字我還是認得的,一共兩頁,一字一句都是在告八皇子的狀,奏疏上如許寫到:正華十三年爭月七日,八皇子楚承桓濫用私權,殺光天牢死士二十人等,正華十三年爭月旬日,八皇子楚承桓濫用私權,濫殺刑部差使簡廣平,後命人投屍亂墳崗,眾臣民氣惶惑,請陛下明鑒。
侍衛進殿半晌,幾個宮娥幾次退了下去,八皇子渾身酒氣,晃閒逛悠的走出大殿,低吟道,“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欹,諳儘孤眠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