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寧嘲笑,用心拉開我,害他撲了個空道,“嘿!半夜了!你再不走更待何時?”
而後,我才深知本身所言不當,那人是皇子,排行第八,母妃是後宮之主,父皇是當今聖上,出世之時產房外飛過一隻碧眼天鷹,被冊封玄鴻。
我暗笑,嗬!喝的爛醉還能被出如此拗口的詩?
還未進殿,便聞聲殿內傳來婉轉的樂器聲,有琵琶、有古箏、有銅鑼,我常在藍樓聽戲對這些樂器聲天然熟諳不過,隻是這樂聲清雅而縹緲,似在雲端,不比管絃之聲聽的民氣安。也怪我鼻子尖,聞見氛圍裡有絲絲模糊的胭脂水粉味兒,另有桂花香味兒的花露,不消問,殿內定有女子,模糊間還能聞聲男人的開朗笑聲……
我張了張口,不知作何答覆,不由得在心底悄悄咂舌,無事提睡覺做甚?又唉聲長歎,深知此次入府凶多吉少,他已不是阿誰百年難遇的金龜婿,而是今後欲要操縱我爭權奪勢的心機皇子。
但一想,本日楚承寧與八皇子說話時的模樣,想必八皇子還被矇在鼓裏,不然怎會如此雲淡風輕的與一個想暗害他的人談笑風生呢?
我雖不懂皇家之事,但奏摺上的字我還是認得的,一共兩頁,一字一句都是在告八皇子的狀,奏疏上如許寫到:正華十三年爭月七日,八皇子楚承桓濫用私權,殺光天牢死士二十人等,正華十三年爭月旬日,八皇子楚承桓濫用私權,濫殺刑部差使簡廣平,後命人投屍亂墳崗,眾臣民氣惶惑,請陛下明鑒。
而後,悄悄用餘光偷窺安睡在後殿的楚承寧,偷偷摸摸的將其藏進袖口,想必是做了負苦衷的原因,竟感受身後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的謹慎臟撲通撲通的好似揣了隻小鹿,慌亂的瞥了一眼殿後的木榻,那掛在木柱上的白帳被一陣妖風吹的搖擺,竟令我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忙抽出被攥出汗的手,踉蹌著退到結案後,失聲大呼,“殿,殿下天不早了您該寢息了!”
在殿外糾葛了一番後,我便隨他進了大殿,大殿散著靈光,地上鋪著硃紅色的帷布,案上擺著青花瓷酒壺,和做成龍形的金桐王印,我謹慎翼翼的在大殿裡踱步,不曉得該在那邊落腳,一不謹慎,“砰”的一聲打落結案上的油燈罩。
月色照在他安靜的臉上,他的目光由炙熱變得冷酷,又變得安靜而冇有一絲波瀾,目光向大殿外望去,“好,那我要寢息了,你出去吧!”
八皇子不知所雲,笑逐顏開的指向我,“你……你就是阿誰,想當初把獨孤世子的婚約都給否了的巾幗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