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峻說:“老夫傳聞,柱國將軍府近些日子河東獅吼,鬨得非常熱烈啊。那位寧平郡主將儷明身邊的侍女一併打殺,儷明一句冇在外頭多說,可都城從冇有奧妙,這事兒私底下都已經傳遍了。”他微微一笑,“現在恰是賢人要決定讓誰掛帥出征高句麗的要緊關頭,柱國將軍於宦途非常心熱,在此關頭之時,想必不會行差踏錯觸怒郡主娘娘,你無妨猜一猜,又是甚麼事,惹得郡主娘娘這般惱火呢?”
他說到最後,已經是語意哽咽,眼眶泛紅。
賢人就是太聰明,以是疑芥蒂才太重。
薛皇後嗔了他一眼,燈下接過他手裡的奏摺來看了一眼,美目當中就波紋微泛。
等儷明酒醒已經是第二天了,他上朝之時,就接到了兵部尚書的表示:你如何獲咎你老丈人了?現在好了,你到手的大帥,飛啦!
呈現在還在粗喘著的康卓麵前的,是蕭靜姝帶著焦炙,擔憂,卻在瞥見他時呈現了淡淡高興的臉龐。
大帥飛了還不止,本來的大帥變成了去羈繫糧草的小官,這才成了儷明心頭恨事。
“他們要殺的不是我們,”蕭靜姝說道,“現在真正有傷害的是康卓!”
她是真的感覺孤傲了。這一年以來,她在家裡的日子日漸艱钜,老太太待她雖也還算寵嬖,但遠不如之前的獨寵,而是一碗水端平了:凡是她有甚麼,姝姐兒必然有一份。王氏現在又有了胎,還要靠這一胎跟樊姨娘爭寵,也不像之前那樣事事都以她為重了,再加上她名義上現在是儷家獨子的未亡人,在家裡就更冇了職位,一舉一動都要謹慎謹慎。
他就是再笨拙,也曉得他要殺的是他名義上的嫡母,乃至是他肉身上的父親,就算他們冇有柱國將軍和郡主的身份,他犯下如許的罪,也是斷斷活不下去的。可麵前此人卻奉告他,想讓他活?
這日午後,車隊迤邐往彆院行來,蕭家女眷都坐在馬車上,在外騎馬的主子隻要康卓一人。
蕭靜姝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蕭靜嬡,隻感覺本身內心“格登”了一下,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對老太太說道:“方纔我看他們已經拿出了弓箭,但幸虧冇有帶軍弩,想必對方也是驚駭事情鬨大的,是以,我們家的保護還臨時抵敵的住。這裡間隔城中不過十數裡,如果聞聲了報訊,爹爹在城中要遣人出來彈壓,不過是一炷香的事兒,而現在,若康卓還活著,想保住他的命,就隻要將對方的陣型衝散便可。我在書中讀過火牛陣的說法,幸虧這莊子占地廣寬,牛羊浩繁,雖是白日,但隻要將牛羊矇住眼睛燒烤尾巴,它們天然就會衝散那些歹人的陣型,到時候再以鑼鼓喧天相打單,想必事情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