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熗祁是熊京張氏嫡派一脈春秋最小的幼孫,本來是最得張茂鬆寵嬖的,等閒一句重話都不肯說,此時當著兄姐、外客的麵,遭到如此斥責,不由扁扁嘴巴,一下就紅了眼圈,悄悄抽泣起來,隻是礙於森嚴家規,不敢收回涓滴的聲響。
可單單擇出一句,‘我花開後百花殺’,細細咀嚼,應著張茂鬆那副隻要點點孤梅的畫卷,卻一下生出無儘肅殺之意。
“孫兒癡頑,隻得一句,”張風華恭敬的說道:“正古花搖落,寒蛩滿地,參梅吹老。”
“隻是偶爾碰到,路見不平,拔刀互助罷了,”張還生躬身答道:“實談不上甚麼義舉。”
瞬息之間,他周身各處包含的渾沌力量化為霧氣,從億萬毛孔中興旺而出,在身軀四周翻滾著化為人首、龍身之形,塞滿了大半個書房,簇擁著張還生拔地而起,立於了空中。
在書房中當著外客的麵,讓本身的嫡派長孫演武,與禮法大不符合,張還生聽到這話,微微一愣,以後卻灑然一笑,也未幾說甚麼,心念轉動之下,觀想起燭龍之形,發揮出了那《大禍黑日經》中記錄的法門。
“那歹人傳聞中是地階妙手,”張茂鬆神采變得更加龐大的看了看張還生,再次問道:“你卻一招便傷了他的法器,續而硬碰硬的接了其儘力發揮的一招,是嗎?”
這句一出,滿屋人都感覺眼睛一亮,張茂鬆身邊的中年朱紫更是鼓掌讚道:“此句一詠,令吾直覺唇齒留香也。
隻是此時現在,他胸口內傷,模糊有不散的疼痛傳來,不自主的想到現在炎黃之地的世道可謂多難多難,中心要地,皇朝都城的熊京有前朝餘孽俘人,而當朝禦林軍束手無策;
接著問道:“據赤熊衛的人講說,你當時禁止歹人時,發揮的是‘大禍黑日經’上的神通,且很有火候了是嗎?”
張還生固然不喜詩賦,但在大須彌寺經曆夢中塵凡時,模糊記得很多詠梅的佳句,比如那‘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偶然苦爭春,一任群芳妒’、‘朔風如解意,等閒莫培植’,都可拿來應景。
張還生這半首詩,但以音韻、境地來評的確狗屁不通,第一句便顯得冇頭冇腦,高聳之極。
張還生皺皺眉頭道:“那歹人是甚麼層次的修者,吾見地陋劣,辨認不出,隻曉得被其一招所敗,乃是奇恥大辱。
是以聽到張茂鬆的話,他就像是聾人似的,隻自顧自的恭敬站著,底子一言不發。
一旁的家姐張橘莞見了,唯恐幼弟再受怒斥,倉猝朗聲說道:“祖父,我想到了幾字拙句,你聽聽可得當嗎,‘峭雲濕,凝酥深塢,乍洗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