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目視北天,隻見紫微帝星暗淡無光,心中不由哂笑。轉目而視周天,諸星一一而過,及至南天鬥翼之間,隻見一白芒星巨大如鬥,立於天間,星光昌大,四周諸星宿皆暗淡失容。
張角以手掐了幾個指決,眸中異色隱去,雙足亦從空中落下,淡笑問道:“中間尚未答我所問,不過不打緊,貧道張角這手神通,中間可願學習?隻肖拜於承平道門下,貧道定當傾囊相授”。
九節杖,素黃服,一雙碧綠泛赤眸,似笑非笑眼,恰是承平道人張角。
小吏名喚許楷,乃是九江郡守劉邈之門客,隨在擺佈奉養多年,雖不得寵遇亦混了個臉熟。十年前,九江蠻反叛,朝廷以盧植為太守,鎮平蠻亂,盧植未待幾月便身染沉痾,北歸涵養。劉邈為漢室宗親,便經保舉擔負九江太守,至今已是有七八年了。
“殺儘江南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老衲不識豪傑漢,儘管嘵嘵問姓名”,朱元璋憶起宿世交戰數十年,掃清寰宇,一股血煞之氣似繚繞其身,不由將宿世所著之詩暢然道來。
“賢弟,大人宴飲而醉,不便見客,且到愚兄府上暫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便為你引見大人”。許楷見本日已不能見劉邈,便堆笑聘請說道。
此等無能蛀蟲之輩,豈配他朱元璋捉刀在測!
處所豪強則由宗族大姓而成,光武帝重興漢室,多賴豪強地主助力,功成之日,即封賞之時,高官累爵加以膏壤肥田,又與之聯婚,互為依托。世家豪強因而乘勢而起,進則為後戚高官,爭權於朝堂,退則為處所豪強,專斷一方。豐年則賤價收新米,災年高價售陳糧。一有農戶停業,則奴婢風動,威脅利誘,兼併田產。其勢之大,縱是漢室宗親為官管理郡縣,也不敢多有獲咎。
朱元璋與小吏二人就著半盤魚膾同食粟飯,扳談愈深,相互稱兄道弟起來,興趣漸高,小吏也將所知之事一一告之了朱元璋。
“任憑兄長所言”,朱元璋麵無不愉,淺笑應道。
九江處吳越淮揚之間,此中情勢龐大,郡治陰陵由中心所派之官吏主持政務,而其他諸縣則由處所豪強專斷一地,又有九江蠻夷占有荊山,塗山一帶。三方權勢錯綜龐大。
兩人又閒敘了兩個時候,許楷幾番出門而探,麵有難色而歸,朱元璋也不催趕催促他,隻是溫言敘些他事。
他自宿世參軍以來,於文籍書冊多有瀏覽,星象之術,雖不得其解,亦不知何意,不過總認得其名。
許楷在城中自有寓所,便引領朱元璋而去。許家僅許楷與其妻兒三人,安設客室已畢後,許楷既讓老婆蒸煮些食品,食畢後,朱元璋與許楷前聊一番,幾人便入室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