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受蕭瑟的王府,她天然更想回程府去。
程九瑤定定的看著藺柔,眼睛裡有旁人不懂的情感彷彿一閃而過,“你帶著憐兒一起歸去,把我明天的話說給程家聽,彆的趁便給族裡捎句話,當初扣押長房的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
“我冇有說收下她,她也是身不由己,服從行事,又何必難堪她?”藺柔皺眉看著臨湘,一副不附和的神采。
程九瑤的眼睛在藺柔身上掃了一眼。
藺柔欲要辯駁,臨湘嗤笑一聲,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她,“藺柔,你見過給主母固寵的丫頭穿大紅衣裳的,這是打誰的臉呢,你眼瞎了不成?”
戊戌年,深冬.
腳上染了雪泥的繡鞋,是本年香雪坊的新式樣,鞋尖上綴著一顆小指大小的珍珠,與雪色幾近融為一體,泛著盈盈的光芒,一看就代價不菲。
站立在窗邊的女子漸漸地轉過身來,一雙黢黑的眸子帶著事不關己的淡然,藺柔心頭一顫再也不敢多言。
南冥王府後院雪地裡跪著一名凍得瑟瑟顫栗的丫頭,一身緋衣蒙上一層雪花,雪花下透出的點點紅色,像是盛開的炊火燦豔。
程九瑤擺擺手止住藺柔的話,長長的睫毛諱飾住那一雙黑眸裡翻滾的情感,“臨湘,取五百兩銀子給藺柔。”
臨湘眉峰一豎,嘴角帶著調侃,昂首,“藺柔你這話甚麼意義,你是要讓王妃收下她?你明顯曉得她是來做甚麼的。”
“王妃……”藺柔略有些驚奇,隨之而來的便是欣喜,跟著在王府不受寵的王妃能有甚麼好出息。
“三件事情。”
程九瑤櫻唇輕啟,音若落珠,“第一,將她身上的大紅衣裳扒下來連人一起送回程家去。第二,我爹孃活著時曾在程家祠堂發誓,此生隻我一女,不立嗣子,諸位宗老可作證。第三……”
吃了她的,遲早要吐出來。
緙絲金縷腰帶束著不盈一握的腰肢,纖纖嫋嫋,令人浮想連翩。
夏季的酷寒,卻比不過涼透的民氣。
賤奴丫環,卻穿戴大紅累金絲的衣裳。
“王妃這才嫁過來多久,本家不想著替王妃運營,竟然還送來這麼個要妖嬈嬈的玩意兒,說是幫王妃固寵,呸!王爺身邊又冇有彆的女子,需求彆人替王妃固寵?打量我們都不曉得呢,不就是本家想要給長房過繼嗣子,這是想派了人來監督王妃,分化王妃的寵呢,好不要臉。”
大雪飛揚,北風砭骨。
“王妃,憐兒如何措置?”臨湘躬身問道,眉宇間帶著壓不住的鄙夷跟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