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陸禦九禁止,周北南袖中一柄□□先亮了出來,阻在了徐行之和陸禦九之間。
那把匕首仍在徐行之的腰間,沉得要命,沉到幾近要把他拉到地內心去。
孟重光心中究竟是作何籌算呢?
眼睛間隔匕首僅半寸之遙,獸皮人瞳孔亂顫,連多掙紮一分也不敢,喉嚨裡極清脆地翻滾了幾聲。
孟重光早已盤腿坐在榻上,姿容靈巧得很,雙手握拳撐在身前,乍一看像是隻蹲伏著的小狗崽。
徐行之又好氣又好笑。
不管這些人出來前是多麼放肆放肆破口痛罵,隻要和孟重光在同一間屋裡待上一時三刻,再被拎出來,一個個都乖順得像是雞崽子。
孟重光緩慢且心虛地瞟了一眼床頭的鏤花木欄,猶自嘴硬:“不是……是被人割傷……”
孟重光當即暴露怯怯的小植物目光,試圖萌混過關。
徐行之又與他們多乾脆幾句,便分開了陸禦九房間,籌辦回房。
周望:“有那裡不對?”
徐行之不為所動:“……這傷口是你本身刮的吧。”
“彆動他的麵具。”周北南還是一張插科譏笑的笑容,眼中卻多了幾分當真之色,“他不想叫彆人瞥見他的臉。”
周望的身材驀地一僵,握匕首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
徐行之搖一搖摺扇,伸脫手來,想要幫陸禦九把臉上重若桎梏的鬼麵具卸掉:“都躺下了,還戴著這個何為?”
說著,他衝周望眨了一下眼睛:“如何?跟我去瞧瞧那位封山之主,看他手中握著甚麼籌馬吧?”
徐行之從小開端便少有苦衷,為人坦直開闊是一個啟事,有仇必報又是另一個啟事。
徐行之:“想得挺好的啊。你以為把我獻給九枝燈,你便能從蠻荒出去?”
陸禦九仍戴著那副醜惡非常、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的鐵製鬼麵,肩部的衣服已經被拆扯開來,顛末元如晝的醫治,創口已是規複如初,但看他被血染透的半副衣衿,猶可判定這個傷口本來有多麼猙獰。
周望迷惑, 不再靠牆而立, 而是走到床邊, 抱臂靠在雕花床框邊, 看向徐行之:“如何說?”
徐行之已經懶得聽他這些嘮嘮叨叨不著邊沿的碎話,回身問周望:“有匕首嗎?”
獸皮人竭儘儘力吼怒:“我聽不懂!”
既然孟重光已然提起獸皮人的事情,徐行之乾脆把剛纔在腦筋中轉過的疑問問出了口:“在此之前,你不曉得蠻荒裡能夠有鑰匙碎片的事情嗎?”
徐行之的右手是齊腕斷掉的,在拉他起來時,周望還是免不了往那斷口處多看了幾眼,看起來對他斷手的啟事很感興趣。